到這時卻忽然想自己或許沒想錯。
今日吳家來了客,他不認識,本沒放在心上,但那人在府上同吳信然同他聊至深夜,再之後吳信然便匆促進宮,說要見季蕭未。
他們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也並非存續一日兩日了,曾經白瑾親近季蕭未,吳信然又橫插一腳討要了婚約,從那時起二人之間氣氛便總是奇怪。
吳文林不喜歡白瑾,這人看起來倒是乖順安靜,卻總讓他覺得不舒服,白家倒了之後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重回以往的繁榮,無法給吳家帶來利益,也不知道吳信然究竟要這一份婚約做什麼。
吳文林想不清楚,只覺得他兄長腦子有病,本是跟著進宮來見木朝生的,人既已睡下,也不便再吵醒,也不願去紫宸殿,不想見到白瑾,於是便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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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春三月,院中花樹發了新芽,要不了一兩個月便要結花苞,但天色依然不算很暖,木朝生又覺得睏乏,又覺得冷,白日醒不過來,迷迷糊糊躺在榻上賴床。
林回夜中不在皇宮,也不知究竟住在何處,他沒說,木朝生便也沒問。
如今人正坐在寢殿的桌案上布棋,雖應了季蕭未來教人,卻也沒苛刻到讓人早起,悠然自得。
木朝生賴到將近晌午才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暈頭轉向坐起來,打著哈欠問:「有吃的麼?」
林回目不斜視盯著棋盤:「方才膳房送來兩盤蒸糕,還熱著。」
於是木朝生便速度換了衣衫下了榻,跟著桃子去洗漱,準備享用自己的蒸糕。
不曾想等他返回殿中,那盤點心已經被撤走了。
木朝生勃然大怒:「我吃的呢?」
「季蕭未說你挑食,讓你午膳晚膳前不要碰糕點。」
林回推翻了棋子,掀起眼皮瞧著木朝生不爽的臉色,饒有興致笑道:「昨夜吳信然上了皇宮,你可知曉?」
木朝生不曾知曉,上回因這人天寒地凍被關了幾日籠子,心中多有怨懟,跟著坐下問:「他找季蕭未麼?」
「還記得上回同你說的,」林回道,「枯骨一毒原在江湖流傳,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劇毒,季蕭未當初中毒的時間太巧,正趕上封太子時,不過壓製得好,沒因此丟了儲君之位。」
直到先帝去世,痛郁難抵,這才又一次復發。
季蕭未的父親是因為自己才久治不愈病故,木朝生記得此事,咬了咬唇瓣,沒吭氣。
林回接著說:「你在深宮中困了近十年,每日可接觸的人便那麼點,又是誰將王家陷害木家的事情告知你的?」
談及往事他忽然愣了愣,許久沒有再回憶這些叫人不愉快的東西了,一時間很難很快回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