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生擦乾淨劍,起了身往軍營走,那些偷偷打量他的士兵便紛紛轉開視線,不敢多看。
木朝生難得有些閒心,故意往人身後走,笑盈盈問:「看什麼?」
那士兵磕磕絆絆:「木……木小將軍……」
「叫木木小將軍也沒用,」木朝生重重拍了他的後背,「滾回去練兵,盯著我看做什麼。」
那群人便一溜煙跑了。
近段時日丹福部族收斂了許多,大概是發現大晟換了武將,來了個瘋子般的硬茬,只顧著殺,完全不講道理。
偏偏木朝生還是個不管不顧的性子,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要殺,讓丹福部族的軍隊都有些發憷。
木朝生清閒了一段時間,回城去,說是季蕭未給他送了信。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季蕭未了,也沒有對方的消息,拿到信封時總覺心跳加速,不自覺笑著,小心翼翼拆了信封。
季蕭未也沒說什麼,道一切都好,又問他在陽城的近況。
木朝生想要的情話半句都見不著。
他臉上笑意收了收,撇撇嘴角,嘀咕道:「憋死你算了。」
之後卻一直心情不虞,像是壓著一塊重石。
他說不上來,只覺得心中不安,又將那封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確然瞧不出什麼了,這才提筆回了信,讓人送回晏城。
驛站的使者拿了東西上了馬,木朝生又在身後問:「陛下只帶了一封信過來麼?沒有別的要與我說的?」
使者愣了愣,迅速回過神來,道:「陛下如今身體尚好,擔心小郎君在關外分心,說留著等回京之後再講。」
木朝生道:「他又病了?」
使者頓時大駭,沒想明白自己話里哪裡露出了破綻,怎就讓他一語道破,支支吾吾還想說謊:「陛下沒病呢——」
「讓他找太醫院院長瞧瞧,別總逞強,」木朝生根本沒打算聽人辯解,自顧自道,「丹福部族必須要滅去,不能一直留著,否則始終是個隱患。」
他此番大約是要等戰爭徹底結束才會回京了,分離的時日還長著。
「陛下若是沒什麼要與我說的,那便聽我說,幫我傳句話,讓他記得自己發過的誓,不要食言。」
他會儘快回去,不會讓人久等。
使者應聲走了。
風一起,城中道途上飛沙走礫,將木朝生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