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容顏和性子,愛的人愛得深切,恨的人又恨之入骨。
叫人輕而易舉就會陷進去,卻又難以抽身。
白梨走了會兒神,木朝生也沒說話,等他他自己清醒過來,這才笑道:「為何不能厭惡?」
「白梨,」他叫對方的名字,又覺得這樣說話不夠盡興,於是又改口喊他,「二哥啊……」
白梨瞳眸隨之一顫,聽他道:「你以前做過的那些事,說過的那些話,換做是你,你能一筆帶過直接翻篇嗎?」
木朝生將劍收進劍鞘中,抱著劍笑意盈盈繞著白梨轉了一圈,上下打量他的裝束和神情,又問:「你來這裡做什麼呢?也想跟著姐姐上戰場嗎?」
白梨想,自己又該怎麼實話實說,說自己是來見木朝生的。
他在家中呆了很長時間,日日夜夜輾轉反側,反反覆覆想著那時木朝生接連幾句的「不喜歡」。
他失著憶,什麼都不記得,卻還是不喜歡自己。
白梨給自己做了那麼久的心裡暗示,最後就得到這樣的結果,如何能甘心。
他想見見木朝生,他知道自己和木朝生之間關係複雜,情感也很複雜,有些東西他註定得不到了,無論自己是否與他交惡,都是得不到的。
所以只能深藏心中。
如今見到了,又要怎樣才能說出口。
說不出口。
木朝生厭惡他。
白梨深吸一口氣,他感覺再見木朝生好像有什麼地方還是變了,讓他有些陌生,一時間也說不上來究竟是何處陌生。
於是只找了別的理由,道:「吳信然謀亂了,你知曉麼?」
木朝生本缺了耐心要走,聞言腳步忽地一頓,抬起眸來,「什麼?」
「吳信然謀亂了,」提及此事白梨也有些焦躁,抓了抓頭髮,皺著眉說,「晏城如今亂做一團,吳信然手裡有一支軍隊,也不知道是誰的,直接攻上皇城——」
「陛下呢?」木朝生急切打斷道,「陛下如今還好麼?」
晏城既然已經亂了,那信又是什麼時候送出來的,又是誰寫的?
還不肯說實話,真是嘴硬。
白梨也沒想過他忽然間便有了情緒波動,好像這個世上除了季蕭未便無人再能引起他的興趣了,一時間心中空落落的。
他垂下眼,不敢再去看木朝生的眼睛,道:「陛下身邊沒有武力,只有一支暗衛,長兄已經與陛下離開晏城了,如今在哪我也不知道。」
白枝玉只讓他連夜出城,趕了幾日的路來到陽城找姐姐和弟弟,沒指望他跟著作戰,只是為了保命。
在陽城總比在晏城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