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你和我兒子的關係了, 」鄒俏深呼吸,「你們不合適。」
這個理由非常充分。
充分到姜沁聽見以後,一點疑心都沒起,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這些話鄒俏似乎想了很久,「他身為顧家的繼承人,婚姻不會屬於自己,哪怕他再抗拒,這也是個事實,我和他的父親管不了他,接下來顧家其他的長輩也會出面,他躲不了的。」
姜沁點了點頭。
「而你,」鄒俏道,「不該捲入這些事情里,懂嗎?」
姜沁語氣平靜,「懂。」
「我看得出來,」鄒俏道,「你不喜歡言煜,你們之前的這段關係,我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但依照他的性格,想要有個善終很困難。」
姜沁心想,原來他表現的這麼明顯?
他都表現這麼明顯了,也不知道顧言煜為什麼看不出來。
鄒俏道:「你還記不記得被言煜踢壞的那架鋼琴?」
姜沁何止記得,到現在都印象深刻。
但是他有些意外鄒俏居然會知道。
「我一直沒發現他不喜歡練琴,但只要是開始了,他很少主動說放棄,哪怕再不耐煩也會堅持下去,後來是我發現了鋼琴上的印子,才停了他的鋼琴課。」
姜沁道:「居然是您停的課。」
「不過,你知道有意思的是什麼嗎?」鄒俏道,「在停課後,鋼琴再也用不上了,所以我想把鋼琴從家裡挪出去,把玻璃房改了,都已經聯繫好了下一位主人——但是他竟然不願意。」
姜沁沒有這段記憶。
估計當時他不在家。
鄒俏道:「只要是他使用過的東西,哪怕是放在那裡爛掉,也不會給別人。」
她的話意味深長,又恰好能讓姜沁聽懂。
因為姜沁也是這麼想的,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所以,你只能悄悄走,」鄒俏拿出她懷裡的東西,一樣一樣給姜沁看,「這個是我給你辦好的假身份,這是機票,房子也都給你買好了,用我一個朋友的名義買的,等風頭過去,直接挪到你的名下。」
她這個想法明顯不是一時興起的。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齊全,甚至把康灩靈忽略掉的都想好了。
姜沁瞳孔一縮,抬頭看她。
他頭一次在鄒俏的身上,感受到母性的磁場。
鄒俏在他眼中優雅的貴婦人形象,好像終於裂開了一條縫隙,泄露出來一點溫柔。
「……還有這個,」鄒俏拿著一個密封的文件夾,「給你的。」
姜沁發現她的神情有些緊張。
他覺得這個文件夾有點眼熟,很像那天在醫院裡他看見過的,鄒俏手中拿著的文件。
但是等從醫院回來,鄒俏甩在顧言煜身上的體檢單里,又沒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