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澤的表情變了幾變,反應比姜沁想像中要激烈得多——激烈到讓姜沁覺得有點困惑。
「誰的孩子?」溫嘉澤問。
隨後,溫嘉澤像是反應過來,嘲諷著笑了笑,「除了顧言煜,還能有誰?」
「所以你是打算生下來?」
溫嘉澤嘴唇顫了顫,表情難以言喻,「你給顧言煜生孩子?」
姜沁把檢查單收回來,整理了一下,仔仔細細封存到了一個文件夾里。
他覺得溫嘉澤可能是像他一樣,世界觀受到了創擊,這才這麼難受,還算耐心的跟他解釋道:「不是顧言煜的,這孩子只是我的。」
溫嘉澤聽出來了他的意思,臉色緩和了一點,但依舊很難看,「不管你承不承認,生理學上,孩子的父親就是顧言煜,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顧家那邊……」
他的語氣越說越激動,意識到這點,他連忙打住。
姜沁毫無波動,似乎沒覺得他的選擇有多不切實際。
他道:「我不會讓顧言煜知道的,顧夫人也會幫我。」
「姜沁,你是不是太……」溫嘉澤一頓,「是不是太天真了?想法為什麼這麼單純?你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也是顧夫人的孫子,顧言煜和顧夫人他們是親母子,你覺得真發生事情了,她是幫自己的兒子,還是幫你?」
溫嘉澤想了想,還是覺得不靠譜,「再說了,男人生孩子,我活了這麼大,從來沒聽過有男人能生孩子,是不是醫院把你給騙了?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個孩子?其實你肚子裡長了其他的東西,你這……」
姜沁直勾勾盯著他看,一言不發。
溫嘉澤停住,道:「對不起,我整理下情緒。」
兩個人之間,在這兩個月時間裡,所營造出來的一種獨特的氛圍,經由姜沁懷孕這件事,被戳破了一個大洞。
就好像是陽光下的泡泡
,起初透著一點虛無縹緲的夢幻的光影,炸開之後就剩一點肥皂水。
溫嘉澤其實是個很冷靜,很現實的人,這段時間為姜沁所做的一切,已經是他在現實之外給予自己的一點小放縱。
他的面前還放著給姜沁買的花。
姜沁問道:「這個是給我的嗎?」
溫嘉澤下意識把手放在花上,表情看上去有點複雜。在姜沁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溫嘉澤道:「是。」
「是給你的,找個地方插起來吧。」
他的語氣聽著不如剛剛那麼愉悅了,似乎還有些低沉。
姜沁勉強找出來個花瓶,拿出來洗了洗,把那一大捧花都放了上去。因為已經回了家,他把外套脫了,身形全部顯露出來,肚子格外明顯,插花的動作也略顯笨拙,但是那種可愛的笨拙。
假如不看他平坦的胸部、脖間的喉結,誰都能看出來,這個人是個孕婦。
溫嘉澤見了他好多面,竟然一直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