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感覺,他被放在火上炙烤的心臟,似乎冷卻了一點。
「我……」姜沁思考了片刻,決定暫時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我那個要來的朋友,是康灩靈。」
顧言煜還沒回神,「誰?」
他倒是沒忘了這個人,只是驚訝於姜沁怎麼又和她聯繫上了。
姜沁道:「她過來借住一下,我怕照顧不好她,你和我一起吧。」
他用的是陳述句,好像已經默認了顧言煜會答應。
換成任何一個人,和顧言煜說這種話,恐怕都會受到一點教訓。
但姜沁知道顧言煜會答應。
顧言煜也果然答應了。
他不僅沒有生氣,還因為姜沁主動的邀約而覺得欣喜,說是喜出望外都不為過。
姜沁緩緩道:「到時候聯繫你。」
顧言煜還是愣愣的,應了一聲。
*
康灩靈想跑的心情比較急切,在她說完沒幾天,就告訴姜沁她準備出發了。
這幾天,顧言煜給姜沁發過來的早晚安頻繁了很多。
終於不再是把他當成一個玻璃娃娃,生怕多和他說幾句話,他就會碎掉,或者會不耐煩。
說實在話,無論現在顧言煜是什麼樣的狀態,姜沁完全沒有必要理會他,更無需對顧言煜負責。
懷孕的是他,當初被傷害的也是他,顧言煜能有今天,更多的是自作自受,和他無關。
假如說,顧言煜沒有喜歡上他,今天這一切的折磨,他很有可能都不必經歷。
正是「喜歡」這種情緒,才知道顧言煜作繭自縛。
不過,正是因為姜沁對他沒有喜歡,如今才能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顧言煜,以上帝視角去觀察顧言煜時,不會同情不會心疼,更多的是感覺沒必要。
姜沁的情緒本來就來的比普通人更淡一點。
當天晚上回去,顧言煜發來的第一條消息就是:[你說得到你喜歡的機率也沒那么小,是什麼意思?]
不管是誰,在面對心上人時,總是會比平時敏銳百倍。
一句話拆開了揉碎了,心心念念反覆咀嚼好幾次。
姜沁說這句話倒也不是無心的,所以還能記得。
他回復顧言煜的消息時,依舊直白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顧言煜似乎因為他這個字面意思,高興了好幾天。
高興之下,又是惶恐和不安,兩種狀態反反覆覆。
人人都說守得雲開見月明,顧言煜感覺壓在他頭頂上好個幾月的烏雲,似乎終於撥開了一點光亮。
在不斷拉扯內耗時,康灩靈終於來了。
康灩靈來的那天,顧言煜提前就站到了姜沁家門口等著,像一個忠誠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