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堂課的作業往後延了上交時間,考後再交,本來是老師的好意,讓他們專心複習,師柏卻是一拖再拖,眼看要到時間了才寫。
師柏一邊在草稿紙上算著一邊修修改改。
寫了一半後面的題實在不是他的實力範圍內,只能求助於佘衛池,後者打開書包遞給他,伸手時餘光瞥見一抹青色,有些眼熟,他想了幾秒才記起是那天做板報時他送給師柏的那本詩集。
他一直放在書包里背著?
佘衛池一向腦子快,並不覺得這是師柏忘在書包里沒有拿出來,時間都過去兩個月了,傻子都會拿出來。
那就是…刻意一直帶著。
他手收回時頓了頓,師柏若有所感地抬頭,正好看見他盯著自己書包。
他眉眼俏色,反問道:「這是你的書,還記得不。」
「記得。」佘衛池點點頭,視線移開。
師柏拿出來翻到那一頁,顧自再一次讀了一遍上面的話,聲音小小的但也全傳到了佘衛池耳朵里。
這是他認清自己內心的一次契機,或許當初父母取名時的確有那樣的期許,但這麼多年過去,早就沒人把他和那擁有崇高品格,活在詩詞的里植物放在一起,佘衛池卻第一次見面就見過他打架時候的混痞模樣,也知道他不怎麼上進依舊能在那時候對他寫出這樣的祝福和期許。
現在想想,他心裡依舊暖呼呼的。
被人堅定認同的感覺。
所以…
他猛地將書合上啪的一聲放在桌上,聲音卻有些不同尋常的厚實,指尖滑動,兩本一模一樣的書出現在桌上。
佘衛池自然也看到了,面露疑惑。
師柏伸手遞過去,就像交換信物一樣。佘衛池接過時發現前者的手指有意留在某一頁,他拿在手中翻開,霎時目光微凝,書頁上是那天師柏調侃時的那句詩。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冥魚。」
他的那本書不是在本市的書店買的,所以版本會有不同,他手裡這本外封看著相似,裡面卻有細微差別,繪畫更精巧些,一片和諧下有一隻簡筆畫的魚兒躍在紙上。
師柏如同他寫給他的祝福一樣,依葫蘆畫瓢,寫了個「佘池魚」。
「本來是想考試前拿給你的,但這不巧了麼。」師柏看時間差不多了,將東西收拾好,「祝你考試再接再厲,一往無前,嗯…把第一名狠狠干趴下。」
佘衛池指尖摩挲著上面已經干透的中性筆墨水,那條簡筆畫小魚丑乖丑乖的,拇指大小,用水墨上了色,但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魚目被塗黑的位置,有一棵小小的樹。
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從上到下,目光一點點將他包裹然後答道:「好。」
…
期中考完之後學生們迎來大解放,許一袁報復性的抱著手機玩遊戲,大有通宵把之前沒玩到的時間補回來的意思。師柏這段時間少了夥伴,好久沒玩遊戲了,也心癢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