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衛池很少主動靠近其他人，他就像在自己周圍架起一道保護層，自己坐在裡面，就算師柏想靠近也不容易。
佘衛池瞭然了。
「那能給我說說嗎？」
師柏開合了一邊唇角，夜深了學生在老師的管制下總算安分出來，四周靜悄悄的，但這寂靜無異於給他的不爽添了把火。
他煩躁的抓抓頭髮，不知道怎麼開口，「就是能看見才煩啊。」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感覺。
佘衛池直起身不說話，目光下移間忽然覺得對師柏物理的補習其實可以暫時停一停，語文才是重點，得好好加練加練！
他往下挪動兩指，皮膚與皮膚觸碰之後很快產生溫暖，他指頭覆蓋在師柏眼皮上，很輕柔的動作，像是在觸碰一件珍寶。
驅散了視線致盲本能會給人帶來的恐懼感。
人類和動物一樣，眼睛是接觸外界重要的一環，光線、危險、美麗，和觸碰帶來的觸感同樣重要。一旦人的視線受阻，情緒會進入緊繃狀態。
師柏卻覺得有一瞬間的他的情緒是放鬆的。
動物基因是和ABO分化時一起誕生的贈予，它們也的確擔當起贈予的名字，是屬於上帝的偏愛。
不同基因帶來不同方式的生理優缺點，又因為等級的劃分有不同程度的顯現。
作為S級alpha，要說師柏擁有夜視能力那絕對是有點離譜的，就像佘衛池這個學霸說的那樣，不過是夜晚的視力比別的人好一點。
看不見會恐懼！
但是因為看的見更多才更恐懼。
師柏就是這種情況。
他的記憶在剛剛全面漆黑的時候有幾幀回到了從前，小時候還沒有打架的時候…
佘衛池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有火嗎？」
「…有。」師柏道，「我外套兜里就有一支打火機。」
佘衛池單手摸機器，軟綿綿的一團里有個鐵質的硬塊，他拿出來很熟練的點上蠟燭。
師柏眼前的手指被移開，突如其來的火焰光亮就在眼前，他眯了眯眼適應。
當周圍都是黑暗的環境下，人的目光會下意識落在唯一的光源處。
其實，也不是唯一。
火光折射在兩人眼中，皆是彼此眼裡的第二光源。
明明滅滅之間，師柏往前靠近了些距離，可能是alpha的本能作祟也可能是心動，再或者兩者都有。
鼻尖的距離只有一支蠟燭…
「佘衛池同學！」程楓敲了兩下門，「佘衛池？在房間嗎？」
佘衛池直起身復又隱入黑暗，同時眸子的神采也看不清了，他將蠟燭放在師柏手裡，然後給程楓開門。
「怎麼了程老師。」
程楓臂彎里捧著文件夾，裡面是學生名單，顯然是在逐一核實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