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柏沉默了好一會,才滾了下喉嚨,「佘衛池,你挺狂野的。」
給人砸水池裡把鼻樑骨砸斷了,人家不找你才怪。
佘衛池摸摸鼻子,想說「還好」但覺得有裝X的嫌疑,於是安分閉嘴。
「他怎麼想到現在找上來了。」
師柏就奇怪了,要找也是之前佘衛池性別還沒改過來的時候呀,好歹是個把柄在手裡,晾到現在白白浪費了。
「之前他也不知道我身份證的事,我改得突然,可能還以為我再有一年才成年。而且之前他家裡不大安生,大概抽不出時間顧我。」
不大安生…現在就安生了?
師柏摩挲著下巴,頭頂的白熾燈光亮十分充足,為了學生平時刻苦學習不會傷眼睛,瓦數很足,他撤下手,覺得空蕩蕩的。
佘衛池沒有說假話,但他總覺得事情好像還蒙了一層紗。
好像他隔著玻璃看水族館裡的魚,看起來很近,其實有透明的玻璃和水流隔絕。
師柏正思索著脖子驟然一涼,緊接著他感覺到佘衛池指尖摩挲。
「做什麼?」他喉結滾了一滾。
「有個小傷口。」佘衛池把用過的碘伏棉簽放在桌上,取了一塊創可貼,蓋住拇指蓋大小的劃痕。
師柏眨眼,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可能一路上想得多了,痛感也就不明顯了。
指腹稍稍用力,把邊角撫平。
剛剛師柏洗了臉出來順手把窗戶打開散味,兩人時候的抑制劑味道早就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碘伏和血液殘留的信息素味道。
信息素像氤氳著的霧氣,太少了,讓人覺得不真切,卻又忽視不了,混雜在陽台飄揚進來的茉莉花香里,真真假假。
師柏的喉結在佘衛池手下滾動一圈。
這周周五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師柏拉著佘衛池請假往溪平二中趕。
師柏本來想順便進去學校,只是沒想到,溪平二中的保安是幾個四十多歲的大叔,一排排的往門口一站,校門口進出的學生都出奇乖巧,勾肩搭背的都少。
他站在外圍觀察了會,門口接學生放學的家長只在校外等,進去都需要班主任打電話到保安室才放行。
二中的管理制度比懷安嚴格多了,每個學生胸前都有一塊胸牌,進出的學生大多數還穿了校服,想混水摸魚不大可能。
不過進不去也沒事,學校只是順便,鄧嘉總歸要出來的。
鄧嘉這個人裝習慣了,怕被人逮到把柄,被佘衛池揍得那麼狠都只請假了一天就回去上課。
師柏在來之前有想過報警,但是omega信息素本來就是很常見的東西,刻意往鄧嘉身上套說他們引誘壓根沒有正經證據,只是他們的一面之詞,只能算打架鬥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