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用最快的速度走到胞弟跟前,才發現人已經雙眼緊閉,氣息微弱,今日胤祾穿的還是一身淺色的衣裳,那腿上的血漬格外顯眼,太子腦中那根理智的弦,一下就斷了。
不顧儀態單膝跪在地上,下意識伸手去試探胞弟的鼻息。
幸好人還活著,他下意識用雙手去捂住胞弟還在不停流血的傷口。
嘴裡念叨著:「保寧別怕,哥哥不會讓你有事的,乖,你不會有事的,別怕,哥哥來了,哥哥在這兒,保寧別怕,很快就不疼了。」
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在場的阿哥們也好,臣子侍衛也好,頭一次有了一個深刻的認知,還以為只是二阿哥格外喜歡太子這個親兄長,原來,太子也同樣愛重他的同胞弟弟。
「御醫來了!都讓一讓,都讓一讓!」沒有人比張良敬更清楚,二阿哥對太子來說有多重要。
御醫一把年紀了,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卻絲毫不敢耽誤,趕緊上前,想要替二阿哥先止血包紮傷口。
可他還沒碰到二阿哥的褲腳,就被太子殿下冷厲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動彈了。
「太子殿下,請放心把二阿哥交給微臣,微臣得趕緊替二阿哥處理,二阿哥本就體弱,這血若是一直流著,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太子一聽這話,遲疑著鬆了手。
御醫趕緊上前接手,傷處在小腿後面,他手腳麻利,剪開褲腿,露出患處,兩個深深的牙印印在上面,還在不停地流血。
親眼看見此狀的太子攥緊了雙手。
清創還有抹藥的時候,定是疼的,胤祾雖然昏迷著,可眉頭微蹙,下意識想要縮腿,御醫的動作受阻,只能求助於太子。
「殿下,需要讓人按住二阿哥的雙腿,微臣才好繼續。」
「孤來。」
太子雙手禁錮住胤祾的雙腿,示意御醫儘快,御醫手腳麻利,最後纏上紗布,動作一氣呵成,一點都沒有耽誤。
上好藥之後,御醫開始搭脈,太子將胤祾半抱著,輕拍他的後背,像小時候那樣安撫著他。
「啟稟太子,二阿哥失血不少,需要靜養,且傷口較深,半月之內,不宜下地行走。」
太子盯著胞弟的臉,沉聲問:「為何二阿哥還不醒?」
「二阿哥脈象紊亂,想是受了驚嚇的緣故,稍後便會甦醒。」
聽見這話,太子心裡鬆了一口氣,終於捨得把視線挪到御醫臉上,態度謙和向他致謝:「有勞御醫。」
「都是微臣分內之事,微臣這就給二阿哥開個方子,藥材配好後,再送去慈寧宮。」
「不必了,二阿哥就留在東宮養傷,藥直接熬好送到孤的寢殿來。」
聽太子這意思,是要讓二阿哥留在東宮,親自照顧,這本是不合規矩的,可方才見識了太子的疾言厲色,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太子小心翼翼把人打橫抱起,一路走到自己的寢殿,把人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