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將眼神瞥向他,然後伸出手,洛譯及時握住。只聽陳聞說:「過去十年了,找兇器沒那麼容易。但是酒店在那,案發現場在那,我們總能找到可以翻案的機會。」
洛譯沉默地看著對方,思考著陳聞這麼做的意義。明明早就知道廖麗萍的案子,卻裝作不知道,進入市局,跟在他身邊,幫了他許多,到底為了什麼?
最後他想到了程艷。
這些年還在為廖麗萍的案子堅持的人,一樣沒有相信過警方。
陳聞說:「你回去休息吧。說實話,你強裝不疼的樣子真的很醜。」
洛譯被戳穿,只好抬手捂著肚子,天知道他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好一些,的確忍了很久。這些淤青這些腫脹,起碼要疼好幾天才會消下去。
洛譯剛想起身走,卻發現陳聞並沒有鬆開他的手。
這是……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陳聞目光微轉,然後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在這躺了一天了。你……扶我一下,我想……」
洛譯明白了。
他彎腰側身,讓陳聞搭上他的肩膀,然後撐著他下床,挪步到了廁所。
洛譯開玩笑道:「需要我幫你……嗎?」
陳聞想扭頭,卻猛地一下差點扭傷,嗷嗷叫疼。洛譯瞬間心軟,立馬不敢再玩鬧,只好送他進去,在門口守著。
陳聞用僅有的一隻手鬆開褲腰帶。
洛譯聽著裡面的動靜,漫不經心地問:「你之前說的還作數嗎?」
白天陳聞的態度,簡直把拒人千里之外刻在了臉上。洛譯左右也想不通,還是李宣點醒了他——陳聞差點害他墜樓死掉,這種陰影,還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
老實說,洛譯也不敢閉眼,因為他也控制不住會想自己懸在高空的窒息感。那時生死一線,他心驚肉跳,手腳冰涼。他能感受到的,對陳聞來說,一樣是噩夢。
等不到陳聞回答,洛譯直接推門進去。
陳聞已經拉好褲子,靠在洗手池邊,輕輕瞥了他一眼。
儘管這裡狹窄逼仄,著實不是浪漫的好地方,但洛譯第一眼就看到了陳聞的手,是手指上纏著的繃帶。
他靠近他,將他圈在小小的洗手池邊上,冰冷的白色陶瓷將他們之間燥熱的氣氛壓抑著。洛譯低下頭,握住那隻受傷的手,輕輕吻住他的手背。
陳聞尷尬道:「我沒洗手。」
洛譯抬頭,挑了挑眉:「……你這隻手都這樣了,應該不會用來扶你的好兄弟吧。」
陳聞尬笑,想轉身,卻始終被洛譯控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