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克:「怎麼回事兒?」
石頭:「嗐,這個人一來天天淨想一些折騰人的事兒,說是為了讓邊境更有秩序,於是就給百姓下了禁令。
每天幾點到幾點不准出門,什麼什麼地方不准去,什麼為了保證邊境的資源能夠用的更久,有段時間還給邊民們打水的地方安排了士兵,每個家庭每次不能打超過多少多少的水……總之,非常不是個東西!」
白祁聽著覺得滑稽極了,布魯皇室在主星極度奢靡,每日裡皇宮花園裡那口噴泉更換的純淨水就不知道有多少,卻敢來邊境剋扣百姓本就匱乏的資源!
石頭:「這裡的士兵有一些本來就是清苦人家出身,有些不願意和他們同流合污,但是一般不願意聽話的就要被『內部批評』,這些士兵也沒辦法。」
白祁:「軍官呢?」
石頭:「能來這裡的軍官很多也是出身不好的,但是最上頭壓這個大的,他們慢慢也就一起了唄。」
石頭說完話後周遭就陷入了安靜,白祁看著訓練場上辛苦訓練的士兵,又看看帳篷下拿著冷飲,桌上放著邊境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新鮮水果,嘴唇都在顫抖。
白祁聲音依舊清冷,但是戎克看得見這幅皮囊下,此時已經撕心裂肺的靈魂。
白祁:「多久了?這樣的情況多久了?」
石頭隱約覺的氣氛有些變化,也沒了那副小混混的浪蕩,聲音多了些小心翼翼,「很久了,我在這裡待了六年,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白祁搭在石壁上的手緊握成拳,狠狠抵在尖利的石岩上,硌出了血印。
戎克連忙把他的手拉下來,心疼的虛握著。
戎克:「乖乖。」
白祁:「我……我以前都不知道這、這麼的糟糕。」
六年?他來卡樂不過一年多光景,而這裡的邊民卻至少這樣生活了六年,至少。
他被困在布魯主星十年之久,自從十幾年前與蟲族的戰役結束,三方勢力平衡後,他就遠離了這片貧瘠的土地。
他一開始以為一樣的,哪怕他回到主星,他依舊可以為那些可憐的百姓們做些什麼。
事實上他得到的反饋也是這樣的,邊民們因為環境的限制生活的是要苦一些,但是他每年都在申請邊遠地區補助,他上交了很多的邊境建設的提案,他能做的有限,甚至覺得自己做的是杯水車薪,但他從沒停止。
可如今看來,不管他做多少努力,都是徒勞。
布魯從根上就是爛的。
白祁:「所以沅銘後來偶爾會和我爭執,他總覺得我做的太多了,不值得。」
白祁:「他恐怕是早就看見了藏在金玉下的爛泥,我卻因此沒少批評他,還說的那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