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油金貴,郝嬤嬤不敢浪費,便讓熙王妃忍著痛,重新給她刮筋,漸漸的也刮到了要處,熙王妃疼歸疼,卻也感覺出一種別樣的舒爽來。
颳了兩刻鐘,疼痛明顯緩解,熙王妃著實喘過來一口氣,她從來不虧待人,便吩咐郝嬤嬤送了一套赤金寶石頭面給徐雲棲,徐雲棲笑著收下,吩咐銀杏擱在柜子里。
裴沐珩至晚方歸,進東次間時不見徐雲棲身影,便先去浴室沐浴,這一日天氣燥熱,他穿著官服出了不少汗,里里外外洗乾淨,換了一身月白的長衫出來,徐雲棲剛從花房回來,看到丈夫眉眼綴著笑,
「回來啦。」她語氣輕盈,手裡拿著一株藥花,去了梢間的小藥房。
不一會繞出來,便見裴沐珩坐在圈椅上喝茶。
橙黃的羊角玉宮燈盈盈暈開一團光芒。
徐雲棲正要往長几後落座,裴沐珩忽然在這時起身,眼看丈夫高大的身子罩過來,徐雲棲往後握住了長几沿。
上回在醫館他也是這般,只是今日少了一份壓迫,徐雲棲不習慣示弱於人,站著沒動。
「怎麼了,這是?」
裴沐珩雙手撐在她兩側,深邃的雙目傾垂而下,身上那股沐浴的潮氣未散,夾雜著一股艾草香撲鼻而來,這是徐雲棲自製的皂角,味道極是好聞,徐雲棲聞著習慣了,也不覺抗拒,雙目睜大,平靜看著他。
裴沐珩個子比她高出不少,微微彎腰湊得更近了,皂香伴隨著他呼吸縈繞在她鼻尖,竟生出一股莫名的癢意。徐雲棲不知他要做什麼,視線低垂落在他領口。
裴沐珩看著近在遲尺的妻子,濃密的長睫輕輕眨動,雙目幽澈如泉,沒有一絲漣漪,也沒有半分慌亂。
這是一個怎樣的姑娘。
他很好奇,便輕聲道,「我方才從母親那邊過來,雲棲,謝謝你。」
原來如此。
徐雲棲真沒當回事,莞爾道,「沒事的。」
裴沐珩看著她渾不在意的模樣,心中微嘆。
真是個大氣的姑娘。
停頓片刻,他道,「我可以抱抱你嗎?」
交錯的呼吸在鼻尖浮動,徐雲棲被他問迷糊了,掀起眼瞼,清凌凌的眸子黑白分明看著他,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抱就是了,問作甚?
裴沐珩看著她迷糊的模樣,唇角綻開笑意,指腹伸出揉了揉她眉心,慢慢往下落在她面頰,徐雲棲不習慣這種狎昵的動作,便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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