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棲失笑一聲,提著裙擺來到裴沐珩身側,
「三爺?」
裴沐珩聽到這道溫軟的嗓音,轉身過來,徐雲棲穿著一身淺粉的緞面對襟褙子高挑立在台階,湖光水色漫過她面頰,連著整個人美的很不真實。
許久不曾見她,心裡自然是想的,深秋風寒,見她穿的單薄,便問道,
「冷嗎?」
徐雲棲自來習練五禽戲,身子骨比一旁姑娘結實,方才又飲了幾口酒,這會兒身上火辣辣的,哪裡覺得冷,她搖頭。
裴沐珩連忙牽起她的手,將她拉過來,五指插過去與她十指相扣,二人並肩而立,一同看著漣漪款款的湖面,心裡仿佛也有一股情意在漾。
後方石徑上時不時有腳步聲路過,細碎的笑聲倒也不曾打攪二人,裴沐珩問起她在太醫院的事,徐雲棲避重就輕答了,裴沐珩看著報喜不報憂的妻子,頗為無奈,若非荀允和在京,他還真就不放心。
寒風拂面,徐雲棲面頰的熱浪褪去,有些冷了,指腹往他手背輕輕一按,問道,「三爺…」
正待邀他回去,那雙清雋的眸子就這麼轉過來,水波蕩漾映在他眼底,仿佛有星光傾垂而下,徐雲棲仿佛被他蠱惑,喉嚨就這麼啞住了,
「雲棲,有沒有想我?」
裴沐珩低沉的嗓音帶著磁性,似有細碎的沙粒滾過心尖。
這樣的問題沒有第二種答案,徐雲棲不假思索輕輕嗯了一聲,用力地點了下頭。
裴沐珩也不知信她不曾,抬手替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碎發,笑而不語。
少頃,察覺她鼻尖被凍得通紅,裴沐珩牽著她回了永寧殿。
皇帝上了年紀,很快就喝醉了,宴席漸散。
至亥時三刻,熙王府眾人一一回府,熙王跨進大門便轉身去尋裴沐珩,
「珩兒,你跟為父去一趟書房….」
話音未落,熙王妃高聲截住他的話,「這麼晚了,珩兒風塵僕僕回來,不用歇的嗎?有什麼事明日再說!」說完狠狠朝丈夫使了兩個眼色。
熙王頓時會意,也對,小兒夫婦成婚一年了,至今不見喜訊,熙王妃快愁白了頭,熙王也跟著憂心,眼下還有什麼事比子嗣更重要,於是熙王連忙收聲,哈哈一笑攜熙王妃往後院去。
哥哥嫂嫂雙雙離去,裴沐珊姐妹也很識趣沒來搗亂,裴沐珩與徐雲棲相視一眼, 反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回了清暉園,裴沐珩身上沾了些酒氣,連忙去了浴室,剛將外衫褪去,便見屏風處光影一暗,徐雲棲繞了進來。
裴沐珩半個身子已露在外頭,衣衫尚搭在手腕處,只消往上一提便可穿好,裴沐珩卻沒動,不動聲色問她,「雲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