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了一會兒神,覺得自己不能再泡了,便用沐巾擦乾淨身體,走到屏風後穿上了衣服。
國公府連一面銅鏡都沒有,紀硯白難不成都不照鏡子的?
他只能摸著自己的髮鬢,大致整理自己的儀態。
整理穩妥後走出去不遠,就看到紀硯白在院子裡練槍法,身體大開大合,都是一些基本的招式,卻招招生風,破空的聲音足以讓人不寒而慄。
見他出來,紀硯白收了長槍,回身看向他,道:「旁人泡久了是臉紅,你倒是泛著粉色。」
「我的皮膚是會如此。」
「我讓曇回給你倒茶喝。」
「哦……好。」
那邊的曇回似乎剛剛回神,趕緊起身道:「茶用上了!在哪呢?府上有熱水嗎?」
說著便急匆匆地往外小跑。
見曇回這般慌亂,俞漸離連忙阻止:「那不必了!」
紀硯白將長槍放回架子,道:「你要是不喝,這茶又不知要放多久,你要是喜歡,都給你帶著。」
「看來你的府上是真的很少來客人。」俞漸離左右看了看,只能自己找了一處椅子坐下了。
「嗯,國公府來人都是見我父母的,我沒有朋友,很少有人來見我。」
「你回京時間不長,這也是正常的。」
「時間長也無用,他們怕我。」
俞漸離見紀硯白情緒低落,有些急切地提醒:「這不是有我了嗎?」
他說著,對紀硯白展現了一個笑容:「曇回說你想和我交朋友,是真的嗎?」
紀硯白看向他,眼神柔和了些許,嘴上卻還是在罵:「曇回那個多嘴的。」
「有他挺好的,不然我都不知道你還幫我出過頭。曇回這麼機靈的,你是怎麼選出來的?」
「他是我在屍體堆里撿的,他最開始不跟我走,說要去報仇,我就帶他去報仇,給了他匕首,讓他親自手刃仇人。後來我本想把他扔進軍營里,他非要跟著我,還越來越圓滑了,挺會幫我辦事的,我也就留著他了。」
「所以他為了留在你身邊,一定做了不少努力。」
曇回捧著茶壺回來時剛巧聽到了這一句,先是一怔,隨後笑著道:「俞公子懂我。」
「你家公子也疼你。」
「怎麼說?」曇回幫俞漸離斟茶的時候問。
「你嘴這麼碎都沒打過你。」
曇回聽笑了,斟茶的手都在抖,最後將茶杯遞給了俞漸離。
俞漸離吹了吹後抿了一口茶:「味道確實不錯。」
紀硯白坐在了他身邊問:「茶都給你帶著?」
「不用,我喝茶喝多了會睡不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