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見紀硯白的表情並非作假,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隨後道:「並沒有。」
「那為何不理我?」
「我在思考設計圖。」
紀硯白回答得很隨意:「那個不急,年關將至,國子監放假,我總不能過年的時候沒地方住。」
「可以先改一改院子,春天的時候正好可以種植植物,這期間我把需要做的東西做出來。」
「你閒暇的時候做就行,我不在乎這些。」
「嗯。」
一邊的陸懷璟懨懨地趴在桌面上,朝著他們兩個人看過來,道:「我的頭好疼……可是我家裡不許我請假。」
「你下次也少喝一些。」俞漸離探頭看了看他,又問,「可有喝一些緩解的湯?」
「府里倒是給我準備了,不好喝,我只喝了兩口。」
「那你一會兒躺著睡一會兒吧,你上課時安安靜靜地睡覺,博士也能少生些氣。」
「嘿!」陸懷璟當即來了脾氣,甚至坐直了身體,「俞漸離,你少和明知言玩了,說話怪讓人生氣的。」
俞漸離輕笑出聲。
俞漸離重新去看面前的圖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斗篷,黑色的皮毛領子,主體同樣是黑色,上面有著藏青色刺繡花紋,顏色對比並不分明,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到。
這斗篷倒是符合紀硯白的風格。
他畫了一會兒圖紙,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不該想的,斗篷的溫暖讓他失了神。
這和被紀硯白擁抱有什麼區別?
*
晚間,俞漸離披著紀硯白的斗篷回了號房,進去後低頭看看腳下,抿著嘴唇半晌沒動。
紀硯白的斗篷屬實有些長,他披上之後到了腳跟的位置,他猜測自己的模樣,應該就像是小孩子披上了被單偽裝超級英雄。
回到號房裡,依舊沒覺得暖和多少。
支堂里還有炭火盆,他的號房裡什麼都沒有。
若是在集體號房,幾個監生也能拼湊出銀兩購置一個,分攤下來並不貴。
可他一個人住,倒是有些捨不得了。
他坐在了桌子前,拿出了工具繼續做釵子。
這是給陸懷璟母親做的,他都是單獨設計,保證這釵子是獨一份的,不會出現撞款的情況。
做了一會兒,紀硯白敲了敲房間中間的窗戶。
他先是一怔,隨後還是起身去開了窗戶,詢問:「有事嗎?」
「曇回在我的號房裡布置了炭火盆,炭火是宮裡送來的上等銀炭,你可以過來烤烤火。」
「哦,我沒事……」
「過來吧,你做手工是精細的活兒,手冷會影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