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見自己不說清楚,這個愚鈍的小兒子似乎聽不懂,只能直說了:「這個俞漸離如今在國子監積分也很高,卻沒有給予預備官員的資格,還不是大家都知道他身體不好?」
「這關我什麼事?」
「俞家這個不會有什麼出息的,也就會做個燈做個首飾,他爹也是如此。明知言的父親當年還能算是因為性格太過於剛正,才會被貶官。俞漸離的父親純是因為窩囊,工部需要一個頂罪的,他爹最好欺負才選了他爹。
「他們家啊……俞夫人是出了名的美貌聰明,可也是出了名的身體孱弱。難得俞漸離還算不錯,可惜身體不好。他們家也只能指望那個貌美的女兒高嫁了,可是他們家的情況,哪裡能尋到好的夫家?除非是遇到了一個只貪圖美貌,不顧及前途的色胚。」
「您說話怎麼這般難聽?!再說我交朋友,還要看他人前途嗎?」
「沒錯。」陸夫人回答得直接,「成親講究門當戶對,朋友的結交也關乎未來的前途。你看看你爹的朋友,再看看你哥哥的朋友,哪有你們這樣差著這麼大差距的?不都是努力結交在危難時刻,能幫助一把的人?你看看你結交的這群狐朋狗友,以後誰能幫到你?」
「您少管我!」陸懷璟越聽越生氣,乾脆反駁了母親。
「你!你簡直不像話!怎麼和娘說話呢?」
「是您先詆毀我朋友的,我交朋友看真心,不看旁的。我和您聊不來這個,您為了自己身心舒暢還是先回去吧,免得再被我氣到,我也要睡覺了。」
陸懷璟說完,乾脆捂著被子不出來。
陸夫人被氣得不輕,最後甩袖離去,不再管陸懷璟了。
林聽只能跟著陸夫人離開陸懷璟的院子,臨走時回頭看了看,並未多言。
剛才母子二人的談話他也聽到了一二。
他倒是有些感慨,在陸家出事的時候,陸大人和陸懷清的朋友確實沒有人相助,反而是陸懷璟的狐朋狗友給了他們家一條生路。
父子二人結交的朋友,也都有著同樣的心思,事態不可控的時候會選擇明哲保身。
而陸懷璟的朋友卻的確是交心的好友,會捨命搭救。
可林聽的立場又能說什麼呢?
畢竟是他讓陸家落難的。
*
陸懷璟第二日如約去了約定的地點,卻看到他沒約的紀硯白居然不請自來。
來都來了,陸懷璟也不能趕人,只能和紀硯白大眼瞪小眼。
他有點納悶,面前坐著的這兩個人之間氣氛明顯有些不對。
平時這兩個人只要在一塊,俞漸離定然是溫溫柔柔的模樣,紀硯白就像俞漸離的貼身侍衛似的,一準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