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少淵上了馬車,錦幕垂下,聲音如同這晨早的寒意,「不轉達,道歉需要自己去,這才能彰顯誠意。」
沈仞雙肩垂下,忍住心頭翻滾的血氣,卻到底忍不住,蹲下來吐了一口血緩了許久許久,才艱難地策馬離開了王府。
馬車內,藍寂問道:「殿下,您是要探聽那落錦書是否真懂得醫術才會問蜀王妃的情況吧?屬下已經派人查探了,不必問。」
雲少淵眸子半闔,「問一句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特意派人查探嗎?你啊,有時候把問題想得太複雜。」
藍寂道:「您原先說過,凡事親力親為嘛,不能假手於人。」
雲少淵輕笑,「沒錯啊,方才本王不就是親口問的沈仞麼?並未假口於人。」
藍寂嘟噥,「誰知道沈仞會真的說呢?這消息來得太易,怕是不可信吧?」
「你啊,不了解沈仞,蜀王妃是他的表妹,他又被驅逐出府了,沒必要在這上頭做文章。」
「誰知道沈仞是不是被假意驅逐出府的?或許是計?」
「你這樣說,代表你不了解雲靳風。」雲少淵不語了,掀開帘子聽著外頭呼呼的風聲,遠處的街道開始忙碌起來了。
雲靳風自恃清高,不屑用計,自認為用他的身份便可震懾人。
零碎的聲音里,有一道聲音格外的洪亮,「南陵小報,南陵小報,蜀王妃被謀害一事有內幕,疑兇落錦書的侍女於蜀王府前自盡力證主子清白……」
第42章 父皇殺了他吧
藍寂也聽到了,笑著道:「南陵小報今日格外的早啊,殿下,該給敏先生記一功,只是經過今日,陛下必定會知道南陵小報是蕭王府的。」
雲少淵撫著身上朝服的刺繡,微微笑了。
今日的官報必定會為雲靳風澄清,但是,這些年官報的公信力已經大大減弱,大家寧可相信南陵小報里的消息。
陛下想封口,不容易的。
早年間,南陵小報只寫些達官貴人內院趣事艷事,並未干涉朝事,所以朝廷不會禁止,反而覺得能約束貴族,讓他們謹言慎行。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如今便是南陵小報發揮作用的時候了,被知道了也不要緊,反正他又不止一份小報,這些年輿論這一塊,他掌握了大部分,就連朝報官報里也有滲透。
經過御街的時候,藍寂下去買了一份小報,挑了要緊的讀給雲少淵聽。
小綠於蜀王府前自盡時說的每一句話全部都抄了下來,場面寫得繪聲繪色,仿佛親臨在場觀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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