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來燕國,其實很冒險,兩邊都冒險,但是他必須要來,原因有二,第一是為了原鐵的事,不能讓魯王世子亂來。
原鐵價格與否,或者提價多少,以什麼方式提價,對燕國來說都至關重要,因為燕國是以糧食購買的。
但這也不是最重要,最重要是魯王與戎國的串通,以原鐵來消耗燕國的糧食。
這樣做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再一次發兵燕國,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第二就是為了看看自己的妹妹是否過得好,本以為最難辦的事是前者,卻沒想到是後者百思不解。
少淵回房中換了衣裳,錦書也在房中與他說話。
她幫少淵系好腰帶,輕輕地撫著衣裳的皺褶,眉目皺起,「少淵,你說我與大哥算是相認了麼?」
「他都叫你小書了,應該算是相認了吧?」少淵說。
「我總覺得他那一句小書,不像是相認,倒像是在給出一種態度,等待我回應一個態度,但他需要我回應什麼態度啊?」
少淵問道:「為何這樣說呢?」
「就覺得他知道我是他的妹妹,但又認為我不是他的妹妹……」她鳳眸睜大,有些懊惱,「瞧我說的什麼亂七八糟,反正就是奇奇怪怪的感覺。」
少淵望著煩惱的她,便道:「那何不直接問呢?有話說開了不是更好嗎?」
「他有疑問,是不是他該問我呢?」
少淵環抱著她的細腰,搖搖頭道:「他有疑問,不會直接問你,你想他戰敗被俘,輾轉到了徽國,到了汝南王府經歷了奪嫡的事情,這十年間已經讓他習慣性地小心翼翼,有疑問寧可自己去調查,也不會直接問出來,因為問的過程就會泄露信息,他怕這個。」
錦書覺得他說得極有道理,便道:「那好吧,一會見面,我直接問他。」
她也挺煩惱一直猜測,因為信息不對等,她與他未必在同一條思路上,所擔心的事情也未必一樣。
少淵給她取來披風,整了整髮髻,便牽著她的手到前廳去等著。
過了一會兒,攝政王夫婦也在紫衣的帶領之下來到正廳,四個人都互相見禮,之前的相認仿佛不存在,客氣得很。
少淵見這個情況,就知道錦書方才說的話不無道理,確實他的相認是進取的試探。
寒暄三四句,錦書再說說世子的情況,然後便請少淵和攝政王妃迴避,她有話要單獨問攝政王。
她不介意少淵知道,但是,正如少淵所言,大哥的防備心比較重,沒太多人在場的話,他的鎧甲才會卸下。
所有人出去之後,門也關上了,外頭肅靜一片,沒有任何的一點聲音傳入正廳裡頭。
錦書望著攝政王,他眼神還是有些戒備,身子緊繃,雙腳穩穩地壓著地板。
錦書開口,「你是我大哥,對嗎?」
攝政王看著她,眸光充滿了審視,卻沒有說話。
「你那日叫我小書,顯然你已經承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