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可口了許多?」太上皇問道。
他點頭,輕聲回答:「是,好吃。」
太上皇滿意地點頭,「喜歡吃便多吃點,人嘛,總是要吃飯的。」
「孤這一口飯也是要吃,哪怕是有人不願意孤再吃飯了。」
景昌帝覺得胸口上的那團火又燒過來了,燒得全身發痛,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由火焰躥高,燒得他腦子成了灰燼,沒有任何的思考能力。
他並未責備他做錯了,但是說的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扎進了他的心窩裡。
離開乾坤殿,他依舊覺得後頭像是有一條惡狗在追,又仿佛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他牢牢地捏在了掌心之中。
頭皮發麻。
呼吸困難。
恐懼像潮水一般把他淹沒。
他什麼都知道,他一直裝作不知道。
今晚是威脅,還是提醒?抑或是再給他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坐在帝位上的機會,還是再給他下手的機會?
把話說穿了,回不去了。
可縱然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有勇氣下手嗎?那一次沒有得手,便再沒有可能動手了。
他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他那利刃似的雙眸。
他回到御書房,依舊渾身滾燙,翁寶奉上了茶,他一把便抓住了翁寶的手腕。
翁寶驚叫,「陛下,您的手怎那麼燙啊?是不是發燒了?」
景昌帝眼前一黑,全身發軟,往前一倒。
最後的意識,聽到翁寶的再一次驚叫,「陛下!」
因著他今日大肆攆走跪在御書房外的大臣,這些人離宮之後,便越想越覺得憋屈。
尤其是鍾御史,他親眼目睹吳大學士當日吳大學士退朝之後的樣子,仿佛靈魂被抽走了。
那一刻他的眼底,全是死意。
御史直諫的使命感讓他渾身充滿了激憤,當即擲下一句話,「明日早朝,我穿緋衣!」
眾人大驚,御史穿緋,意味著是要彈劾官員,但如今他是要彈劾陛下,非直諫,那就是抱著必死的心了。
殿上那蟠龍圓柱沒有染上雲靳風的血,如今是要染鍾御史的血嗎?
大家覺得不能再讓陛下錯下去了,當即分頭行動,拉攏文官清流們明日一同直諫,或能挽救鍾御史的命。
同時,京中學子也早知曉此事,等到今日陛下依舊沒有表態,更沒下旨懲治蜀王,他們義憤填膺,決定要為吳大學士出頭。
翌日,四更天,京中百餘名學子聚集在東華門外,跪地懇求上殿。
他們是豁出去了。
寒窗苦讀的辛苦,就是為了一朝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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