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走過來,頭抵到蔡芸的肩膀上,悶悶地說,“我哪兒知道我隨了誰,除非您當初在醫院抱錯了,不然我是您親生女兒這件事肯定沒跑。”
蔡芸最受不了這種肉麻來肉麻去的黏糊勁兒,“你再不走我就走了。”
蘇念坐到計程車上,看著窗外的街景,沒忍住,抹了兩滴眼淚,又想起來得給徐清昱打個電話,讓他不用過來了。
徐清昱聽出她聲音不對,“哭了?”
蘇念輕聲說,“沒,哭什麼。”
徐清昱道,“你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蘇念忙回,“不用啊,我坐上車了,馬上就到家。我有些餓了,芳姨都做什麼好吃的了?”
徐清昱溫聲說著芳姨做的菜。
因為他少有的溫柔,蘇念想要得寸進尺,“我還想喝雞湯,你做的。”她又怕自己太過分了,軟聲撒嬌,“好不好?”
“可以。”他回應得很痛快,好像她現在說什麼,他都會答應一樣。
蘇念很想再問一下,那你能不能帶著我做北城的項目,她也不敢貪太多,就能抿上一點肉湯就行。她又有些驚訝自己在這種時候還能想起公司的事情,她還是太理智了嗎,她以為自己已經很投入了。
話到嘴邊,到底沒問出來。
兩個人一問一回地說著家常,車也很快開到了家,屋裡已經瀰漫上了飯香,蘇念確實也餓了,早晨就勉強喝了幾口粥,這一天還沒怎麼吃東西。
芳姨不在,他正對著料理台切菜,料理台對他來說有點兒矮,他微微躬著身,從背影都能看出他的認真。
蘇念悄悄走過去,雙手圈住他的腰,臉蹭著他的背,柔聲說,“誰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認真為太太煮雞湯的男人才最帥。”
徐清昱一向冷寒的眼底不自覺地流出些笑,他想回身看看她,“剛才哭什麼?”
蘇念悶在他的背上,不想讓他看,也不想說剛才哭什麼,“你繼續做飯,我就想這樣抱著你。”
徐清昱雖然沒看到她的眼,也聽出了她情緒的低落,他邊切菜,邊說些別的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我讓崔路又找了個有經驗的護工,現在他人醒了,事情也就多了,小吳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兩班倒著會好一些。”
蘇念嗡聲嗡氣地“嗯”一聲。
徐清昱又說,“還有一件事,周以臣的姐夫池岩,他是腦神經方面的醫生,我剛才和他通過電話,他的導師是這方面的權威,我待會兒把他的資料發給你,你看看,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會和池岩那邊溝通,看能不能把人給請過來一趟。”
蘇念雙手將他抱得更緊了些,壓著嗓子含含糊糊地說,“徐清昱,你對我真好。”
她怕再多說一個字,自己就會哭出來。
她有些喜歡他這樣的好,也有點兒害怕他這樣的好,萬一有一天他這些好突然消失了,還不如……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