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恍然頓悟,「還是師父您老人家看問題明白,那我得再繼續努力,爭取不讓她對我始亂終棄,早點兒把我帶到她父母面前,給我正式的身份。」
孟成端起茶杯的手停住,他是這個意思嗎?
陸北虛心請教,「師父,您當初是怎麼追到師母的?」
孟成輕哼,神色難掩驕傲,「是你師母追的我。」
陸北適時遞話,「還是師父魅力大,回頭我得向師母取經請教請教,我聽說師父您當初可是醫學院的高嶺之花,師母追您追得應該很辛苦,想必會有很多追人的心得。」
孟成頓一下,抓起手邊的書朝他砸了過去,蹬鼻子上臉的混帳東西,他自己問題沒交待清楚,還調侃起他來了。
書不厚,就是書角直直地懟到了陸北的下頜,鋒利的紙張划過他的皮膚,留下了一條不算長的劃痕,血很快洇了出來。
孟成愣住,主要是他沒想到能砸到,還是砸到臉,之前每次他裝樣子扔東西,這混帳東西躲得比誰都快,連根頭髮絲都碰不到他。
陸北抹一下臉,指腹沾上了血,不多,他正色,「師父,要是因為我破了相,我女朋友不要我了,您可得負責。」
孟成又攥起了手邊的茶杯,一次也是砸,兩次也是砸,反正也是破相了,那就砸再狠一點兒吧。
師徒兩人一場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對話,以陸北見血結束。
看到陸北臉上的傷,邵陽上鑽下跳比誰都高興,他狂拍照片留念,又撿了兩張發了朋友圈,並附上文字,【某人要失寵了】,再加上三個邪惡的表情。
孟玳玳坐在暖烘烘的豬肚雞店裡,邊喝湯邊刷朋友圈,刷到邵陽時,手指頓住,照片裡只有一個下巴,但她一眼就認出了下巴的主人是誰,下頜角青了一塊兒,還有一道洇著血的劃痕,她不自覺摸上了自己的下巴。
孟玳玳同感心有點兒重,就是在看電視的時候,看到誰受了傷,她也會覺得疼轉到了自己身上,所以她從來不敢看那種血腥的畫面。
她倒回微信對話框的頁面,猶豫半秒,按滅屏幕,繼續喝自己的湯,她下午要去博物館整理資料,不能遲到。
孟玳玳整天說自己是待業啃老族,其實她每月的進項不算少,除了導師老闆給她發的工資,她在歷史專業領域的雜誌上有自己的專欄,還在本市的一家歷史博物館擔任助理顧問的職位,給的錢雖然都不太多,但這個那個加起來,每個月也能給銀行卡的餘額做點兒貢獻。
只是這點錢根本看不到沈清英眼裡,不過沈清英也從來沒拿女兒都讀到了博士,工資卻這麼點兒這件事說過一句嘴,錢誰都會掙,書可不是誰都會讀,她讀不好書,所以最喜歡讀書好的學問人,他們家就有兩個。
孟玳玳從博物館出來,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暮色四合下的萬家燈火,總能讓人對冬天生出眷戀,她本打算在樓下飯店隨便吃一點,解決掉晚飯,最後決定還是回家自己做。
電梯門打開,她的腳剛要邁出去,又停住,她從醫院的樓梯間逃出來,可沒打算在今天見他第二面。
倚牆站著的人抬眼看過來,眉眼生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