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蕪那邊,剛到欒華殿,他就看見祁珩正在捏著一隻玉筆發呆,他眼神凝滯,思緒早不知飛到了哪裡去。
玉筆末端,墨珠不堪重負砸在宣紙上,將紙上的名字暈染的漆黑一片。
庭蕪湊近一看,當即調侃道:「嚯,滿滿一整張司絲,你這半天沒想別的吧?」
來的路上,祁珩上次吩咐的差事終於有了結果,知道祁珩欠他一個人情,此刻庭蕪的膽子也大了很多。
面對著庭蕪的調侃,祁珩面色無異,他慢條斯理地將玉筆和寫滿司絲名字的宣紙收了起來,並沒有被人看透心思的不堪。
「祁珩,你來真的?她可是你徒弟!」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聽著祁珩無所謂的語氣,庭蕪氣笑了,「你前日可不是這麼說的,就在這,這個位置,你親口跟我說你們只是師徒關係,這才過去多久就『那又如何』了?」
「祁珩你莫要忘了你把她弄到這裡來的目的。」
「我有分寸。」祁珩淡淡道。
「你的分寸就是讓人瞧見你對她又親又抱,祁珩,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個這麼沉不住氣的人?」
庭蕪多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知不知道這事若是傳出去會有何種後果?楚瑤歸位在即,六界都在等著她,你現在和小狐狸搞出這檔子事,莫不是後悔騙她了吧?你不管我們之前的計劃了嗎?」
「你和小狐狸的感情我都看在眼裡,我知道你極喜歡她,但你多少也稍微克制克制啊,人家小狐狸現在還不知道那人是你呢,萬一嚇到她,得不償失。」
祁珩並未回答庭蕪的問題,他將茶盞遞到庭蕪面前,緩聲道:「上次讓你查的事,可有結果了?」
瞧著祁珩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庭蕪一口氣憋在胸口,他原地踱著步,憤憤道:「你們都是這樣!得!我也不管了!」
庭蕪端起茶水就往嘴裡灌,他深吸一口氣,最後還是選擇相信祁珩。
祁珩他活了萬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區區男女之情定不會影響他的決斷,楚瑤歸位之事關乎六界,此事定也會像之前那樣迎刃而解。
「小狐狸的前世我查到了,她上一世是個凡人,清苦了半輩子,直到遇到了相好的才過了幾天好日子。」
庭蕪特地把『相好的』三個字說的極響亮,瞧著祁珩斟茶的動作稍頓,庭蕪眼底閃過一絲無語。
他想錯了,祁珩才不是什麼省心的人,吃醋都吃到上輩子了,活脫脫的醋缸子!
瞧他在這裝的滿不在意,真想看看他一會知道那人是誰之後,還能不能這般淡定。
這麼想著,庭蕪又有些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