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眼裡含著淚花,無措地抱著盒子,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流下淚水。
司玄林再一次離開,後果可想而知,小姑娘稚嫩的脊樑上又一次多出了道道紅痕,她環抱著自己,像只無家可歸的小獸獨自舔舐傷口,沒有人敢管她,她的哭鬧只會換來更多的打罵。
那是一個雨夜,撕裂天空般的閃電讓人心生惶恐,哭暈過去的小姑娘被雷聲驚醒,她摸著黑爬了起來,一路上磕磕絆絆跑到了另一個房間。
司堇荀知道她要去哪,推開房門前小姑娘瘦弱的身子還在打顫,可等她進去之後她又像是變了個人,一切傷痛仿佛都不存在。
漆黑的房間裡,年幼的他正躲在衣櫃裡,喃喃地叫著母親的名字,小姑娘的出現將他從恐懼中救了出來,他撲到了小姑娘懷裡,一遍遍哭著喊『姐姐』。
年幼的他被嚇壞了,不知輕重地抱著她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傷口被觸碰到,小姑娘咬著牙,可嘴角卻始終翹著。
停電的房間裡,只有一小圈燭光帶來了短暫的光明,外面的雷聲依舊猶如獸吼般猙獰,可怯意卻蕩然無存。
小姑娘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包牛肉乾,一塊塊的餵到他嘴裡,她摟著他的身子,驅散了他滿身的饑寒,他在她身上索取溫暖,卻不知道她早已滿身傷痕。
風雨中,他們依舊置身於黑暗,可那根手指粗細的白燭卻像是照亮了兩個人的生命,牆上光影跳躍,似乎只要他們永遠依偎在一起,這世間的苦難就和他們再無關係。
雨過天晴,夢中畫面飛躍,那個怯懦的小姑娘早已變了副模樣,她穿著華貴的衣裙,神情傲慢,她仰著下巴,仿佛所有人都要仰視著看她。
她坐在沙發上,白嫩的小手裡握著一把漆黑的手槍,她眼神專注,動作上卻又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子彈裝上又取出,乾脆凌厲。
在她面前跪著一個丫鬟,滿目驚慌,臉上全是淚水,她不敢出聲哀求,只能不停地磕頭,想讓對方繞過她。
可小姑娘卻對此視而不見,地上的丫鬟額頭磕破了皮,血水淌了一臉,許是她這副模樣礙了小姑娘的眼,她『嘭』的一聲把手槍摔在桌上,冷眼睨著地上的人。
「巧玉,身為下人,你要學會對自己的主子忠心,我自認為沒有虧待過你,便是你的家人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可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阿荀的湯里加了什麼?你可知道那種藥對一個男孩來說意味著什麼,你要毀去的是他的尊嚴!」
「巧玉,念在你曾經用心照顧過阿荀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家人。」
「砰!」
槍響了,眼前的畫面司堇荀再熟悉不過,子彈穿過丫鬟的額頭,留下一個血洞,在她腦後,溢出的腦漿和血液融合,紅紅白白的顏色一度侵染了他整個夢境。
空蕩的房間裡很快來了人,他們縮著肩膀,垂頭不語,生怕小姑娘的怒火燒到他們身上。
小姑娘丟下手上的槍,眼神倨傲,笑容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