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個月了嗎?」
司堇荀的聲音很平靜,像潭子死水,再也掀不起波瀾。
這些天來,他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如果只是些小病小災,林澈不會這樣瞞著他。
林澈不敢看他,三個月只是保守估計,可能更久,也可能過幾天就再也不會醒來。
拳頭鬆開又握緊,林澈悶聲道:「……我會想辦法。」
司堇荀點了點頭,「我能做什麼?」
林澈沒吭聲。
能做什麼?
他連他自己能做什麼都不知道,更別說別人了。
司絲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現在的醫學水平可以解決的了。
他甚至不知道有什麼特效藥可以緩解她的痛苦,她會一點點忘記他們,失去所有記憶,喪失感知能力,最後走向死亡。
…………
司絲這次昏迷了兩天一夜才又醒來,她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捂著被子偷偷哭了很久。
司堇荀就站在外面聽著,從不抽菸的他在這短短數日染上了菸癮。
深秋時節,夜來得越來越早,山中吹來的秋風帶著涼意,暮鴉飛轉,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司堇荀倚著門外的牆壁坐在地上,燒紅的菸頭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一顆心痛到麻木。
屋裡又傳出了她壓抑顫抖的哭聲,她需要依靠,可他卻給不了她。
他不是沒有進去安慰過她,可每當他出現後,她就會把真實情緒掩藏起來,她會倉惶抹去淚水,對他露出笑臉,客氣疏離。
她對他極為防備,在她心裡,他只是個和她的弟弟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外人。
她不止一次向他詢問過張蔓的去向,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最是需要親人的關愛,哪怕她的母親並不愛她,那也是她本能嚮往的依靠。
司堇荀以前從不知道司絲這樣看重張蔓,或者說她從未在他面前表現出來,就因為他不喜歡,他厭恨張蔓的出現。
所以她當初被逼出國時究竟有多難受?
小小年紀背井離鄉,就只是為了保護他。
他也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重於她自己。
最後一縷煙香散盡,火星熄滅,徹底歸於黑暗,冷風吹在身上,帶去了一身嗆窒的煙味。
身後的哭聲漸漸平息,司堇荀無力地閉上眼睛,掩去懊悔和心痛,起身進到了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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