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這如同強盜的一家,司絲很是寬容大度,究其原因,它們大概是她在這片大陸上唯一不會傷害背叛她的朋友。
酸澀在胸口膨脹發酵,那一剎那他仿佛被司絲的余念附了體,他學著她說話的口吻,指尖輕輕觸碰其中一隻幼鳥的嘴角,在它張大嘴嗷嗷待哺的間隙,嘴角僵僵上揚,「沒什麼,它們……很漂亮。」
回到屋子裡,羅慕路斯點亮了油燈,暖黃的火光碟機散了黑暗,桌上還擺放著沒來得及收拾的儲備食材,板凳上搭著條司絲隨手丟在那的毛巾……
羅慕路斯有些怔愣,滿眼茫然,他看了一會,之後突然就動手收拾了起來。
他去廚房燒好了熱水,拎到司絲的臥室里,她洗澡用的物品一一擺好,然後和平時一樣自己一個人去了院子裡坐著。
夏日的風難免會帶著些燥熱,可這卻無法驅散羅慕路斯身體裡的寒意,痼疾發作,沒有飲血痛苦就不會消散,從中午到現在,他早已是筋疲力竭,渾身痛到麻木。
若按從前,熬到這樣的境地他早已暴躁不堪,可現在,他心中卻極為平靜,就像有什麼東西生生壓著身體裡的痛苦,無從宣洩。
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飛快,等到時間差不多了,他又一樣接一樣地把浴桶皂角撤了出來,將臥室回歸原貌。
之後他熄了燈,躺在地鋪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雙眸空洞。
同樣的夜晚,窗簾被風吹動,一切都沒有變化,可一切又都變了。
「司絲,不准再玩了,快睡覺!」
羅慕路斯不知怎麼的突然說了句,說完,許久沒有回應,他才回過神來。
她已經不在了。
他舉起雙手,沒來得及換掉的衣襟上還有她的血,已經乾涸了,和衣服的顏色融為一體,連帶著原本柔軟的布料也變得粗硬不堪,肌膚觸碰著有一股難言的粗糲感,一如此刻他的心。
巨大的悲傷突然就襲擊上了他,突如其來的彷徨讓他手足無措,他猛地起身,跌跌撞撞推開她臥室的房門,看著空蕩蕩的床鋪,眼眶酸脹發疼。
對流的風吹得她的床幔晃動了起來,熟悉的鈴鐺聲帶著她的笑聲在耳邊響起。
「阿慕!看這個鈴鐺,是我自己做的呢!是不是很漂亮……過幾天我也給你做一個!」
『叮鈴鈴』的鈴聲還在,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呼吸就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艱難,羅慕路斯喉頭髮苦,他手扶著門框,緊緊地握著,指尖扎進木刺,血液溢了出來。
不知過去多久,他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挪到床邊,熟悉的位置,熟悉的坐姿,他看著床頭柜上做了一半的鈴鐺,想要說什麼,嗓子卻嘶啞得無法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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