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驚秋性子溫潤,平日極少穿這樣暗沉的顏色,如同他整個人而今給她的感覺一樣,不再是簡單的波瀾不驚,如今的他像一潭死水,喪失了所有生機。
他竟變成了這樣。
司絲抿了抿唇,口齒間苦澀更甚,呼吸變得艱難,心口也一陣陣泛起澀疼。
秦驚秋穩步走來,站定在秦越冬對面,「尚藥局林奉御等人到了,拿得賀禮有些多,人手不夠,你去幫忙安置一下。」
「啊?」
秦越冬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看了司絲一眼,未等司絲髮話,秦驚秋便冷聲催促,「快去!」
司絲點了點頭,「去吧。」
「哦!那我過去看看!」
秦越冬離開後,隱蔽角落裡只剩下的他們二人,秦驚秋極力壓制著心中翻滾熱烈的情緒,一遍遍告誡自己,可眼睛還是控制不住在司絲身上流連。
她還是穿上了這一身喜袍,今日之後,他和她……便再也沒了可能。
不,也不對,從始至終,他都不曾有過機會。
秦驚秋心生自嘲,五臟六腑仿若被無數雙無形的大手揉捏著,喉間漾出血腥味。
他強忍著胸腹間的悶痛,沉聲打破僵局,「我身子已無礙,近來事多,你且放心做你該做的,無須將心思放在我身上。」
客氣又疏離,往日情分好似一夕之間全部化為烏有。
司絲心臟停滯一瞬,繼而不斷下墜,陡然而生的失重感讓她渾身上下泛起了冷意。
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沒事的樣子。
那夜過後,他昏睡了兩天一夜才醒,初時是因著酒意,之後受那碗湯所累,陽熱亢盛導致血氣鬱滯,病來如山倒。
醒來後,他就到她門口跪著了,那晚整整下了一夜的雨,春雷赫赫,冷風如刀,他愣是穿著身單衣在門外跪到了天亮。
她知道他是想解釋道歉,他的心思秦越冬已經全部告訴了她,他從沒想過跟她討要些什麼。
若非是那碗湯……
那晚的意外,她並不怪他。
然而,他跪在院裡的那夜她陷入昏睡,人在南陵,第二日醒來一推門才看到他昏死在了院子裡,全身濕透,進氣少出氣多,臉色慘白如紙。
他本就重病未愈,高熱捲土重來,其後又躺了兩天,那兩天他房門緊閉,她去探望他,他不是睡著,就是派秦越冬傳話避而不見。
難得的,秦越冬對她多了絲怨懟,只因他哥將要暈倒時,他去砸她門求她出來她沒應聲,他哥又執拗,不准他私自將他帶走,不准他撐傘相陪,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哥拖著病體在雨里受盡摧殘。
而那日也是趕巧,秦驚秋方一暈死她就開了門,像極了她故意折磨他。
她是真的冤,對這莫名其妙在南陵北安之間來回穿梭又怨又氣,她快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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