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在妄想些什麼?
宋語靈面上一片愁緒,司絲看了她一會,道:「語靈,你在想什麼?可是在想這合卺酒的事?」
宋語靈緊咬著唇內側的軟肉,自知什麼都逃不過司絲的眼睛,點了點頭。
司絲搖頭輕笑,「可想明白了?」
宋語靈沒說話,司絲又問:「我雖與你了拜堂,這合卺酒卻是不能喝的,語靈,你可知這是為何?」
「因為我……」
宋語靈話音哽塞,羞愧難當,因為她身子殘破,腹中有惡人的孽種,她這樣的殘花敗柳,自是……
「因為什麼?」
司絲突然出聲打斷宋語靈思緒,只看她表情她就知她要說什麼。
司絲嘆息起身,氣笑點了點她眉心,「又要說話來氣我了!」
「我,我……」
宋語靈抬頭看司絲一眼,復又匆忙低頭,不敢看她。
司絲知她在想什麼,柔聲解釋:「語靈,這合卺酒是婚典的最後一環,未飲合卺酒便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宋語靈嗓音艱澀,「我明白,而今身份處境,我能得此結局已是難得,餘生我——」
「又在胡說!」
司絲佯怒出聲,又一次打斷了宋語靈的話。
「什麼難不難得,若今日是我落難,你幫我也是難得?你會袖手旁觀什麼也不管?」
宋語靈猛然搖頭,「自是不會!」
「那不就行了?」
「可這怎麼一樣?日後若你有了——」
「沒哪不一樣!」
司絲定睛看著宋語靈泛紅的眼圈,極具耐心安慰道:「早先我便說過,幫你是我心甘情願,我也從不覺得你做錯過什麼。」
「日後你只管繼續做你想做的,若有了心悅之人,我便安排你離開,在這之前,將軍就是你的家,你想留到幾時便留到幾時。」
想留到幾時便留到幾時?
這句話落在宋語靈耳里,像是做夢一般,然而是夢便會有夢醒的一天。
她有自知之明,旁人大度包容,她卻不能厚顏無恥貪婪索取。
宋語靈苦笑,笑意中透露著無限淒涼。
司絲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吐出一口濁氣,結合今日君屹說的話,不多時,她心中有了決斷。
「語靈,有件事……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