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屹話音里透著委屈,剛開口不多時,被司絲怒聲打斷,「我要十一活著!」
她怒視著他,痛心又失望,這是君屹此生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這般明確的恨意。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屢次轉移話題,你在等什麼?等十一命懸一線,等我求你是嗎?!就因為我今日惹怒了你,你便要以此折磨我取樂是嗎?」
「你口口聲聲要親手做那些衣裳,你可知那一件衣裳要害死多少生靈?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不將你自己的快樂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上?!」
司絲失聲控訴著,眼淚從她眼角墜落,燙在君屹心上,他心痛不已,慌忙上前想要將她攬入懷中。
他後悔了,他不該用十一警告她的!
他不想她走,他好好跟她說便是了,他何故選了最笨的法子去逼她,他弄哭了她,她以前從沒哭過。
君屹滿心懊惱,心中痛極,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想到她無比在意那些人,會因為他們求他,他就發瘋般嫉妒,想要他們死。
君屹心裡攢著一句句道歉的話,迫不及待想要抱住她說與她聽。
她卻如同見到洪水猛獸般迅速避開,一步步後退,聲淚俱下,「你什麼都知道,你自己冷血無情,為什麼偏要拉上我!」
司絲這話如同當頭一棒落在了君屹身上,天旋地轉,胸腔的位置仿佛空掉了。
他頓住步子,狼狽放下本該擁住她的手,那一聲『冷血無情』不斷地在腦海中迴旋,澆滅了他所有想要討好她的熱情。
君屹心下蒼涼,他自嘲著,看吧,當她不再愛他時,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他想送她一件衣裳她都能上綱上線,說他殘害生靈、自私冷血。
他不過是想要證明他愛她的心。
若今日站在這的是秦驚秋呢?她又會是何說辭?
君屹將這疑問問出了口,痛心疾首看著她,「若今日是秦驚秋要送你兔毛護胸,你也會這般訓斥他嗎?你可會將他想成冷血無情之人?」
司絲敏銳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重點,一瞬間又驚又怒,「你要做什麼!」
她身上陡然爆發出的敵意刺得君屹喘不過氣,他避而不答,笑道:「阿寶,我現在其實挺開心的。」
「真的,你終於肯對我生氣了,哪怕是因著別人……你可知你從前一直不冷不熱、面上掛著客氣疏離的笑,我看了是何感受?你連句真心話都不肯與我說,是生氣、是厭惡全靠我去猜,真的好累。」
她終於不再滿眼厭惡,避退不迭,周身縈繞著銳氣和殺意,只因他觸動了她心裡最在意的人。
君屹又一次嘗到了嫉恨的滋味,裹挾著怒火,炙烤著他的理智。
他緩緩上前,「我知你恨我,你早該說出來的。我騙了你、對不起你,你要我如何償還,你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