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既然是早朝時間的話,那我現在身後坐著的人豈不是……豈不是梁宴?!
我砰地一下從座位上彈起來,把睡得迷迷糊糊差點從我懷裡滾落的徐楚接住,輕手輕腳地放在椅子上,然後在姜湘迷惑不解的眼神里狠狠拍了拍後背可能觸碰到梁宴的衣物。
晦氣死了!做個夢夢到就算了,沒能反殺他也就算了,怎麼睜開眼還他媽遇到這個狗東西,真是陰魂不散!
按照傳統來說,是的我才是那個可以陰魂不散的鬼。但是鬼怎麼了,是鬼也不妨礙我罵梁宴那個狗東西陰魂不散!
我氣沖沖地叉著腰繞過屏風,憋著一口氣順著姜湘指的方向,去看她口中那個有膽子罵當朝陛下和前任宰輔的「老傢伙」。
這一看不要緊,看的我又是一驚。
場上不知道剛經歷了什麼,官員們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殿裡極其安靜,這也是我醒來之後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身在早朝的原因。而場面上唯一一個梗著脖子氣勢洶洶的老大臣,正是我夢中回憶里那個貪贓枉法的戶部侍郎背後的大靠山——隨著太上皇征戰過沙場的、歷經三朝的榮安將軍。
前戶部侍郎陳啟的老丈人不愧是開國老將,年近九十了還精神矍鑠,在一眾不敢直視皇帝的大臣面前,挺直了腰看著梁宴,挑釁著皇帝的威視。
「陛下,老臣剛才問,虎符何在?沈棄那小兒仗著扶持過年幼的陛下,已經把持著虎符十幾載了,如今老天長眼,讓他遭了報應,死了。那虎符究竟是在陛下手裡,還是被那奸臣帶進了土裡?陛下總得要給武將們一個交代罷!」
我看著榮安將軍說的唾沫橫飛,開始懷疑我做了那場夢也是因為睡覺的時候聽見了他在朝堂上大喊大叫。
對了,他那胃口不小叫陳啟的上門女婿如何了?
我拄著下巴想了一會。
哦,想起來了,他被我殺了。
梁宴說讓我處理這件事,我就讓人尋了一根麻繩,讓暗衛在他準備逃跑的那天晚上,勒死了他。
人被勒死的時候是很痛苦的,尤其是被活活勒死。
當時我坐在陳家的窗邊喝著茶,看著陳啟被勒的舌頭都伸出來,一臉猙獰的無力地去扯他脖子上的那根繩子,端著茶勾了勾唇。窗外的夜色很皎潔,落在庭院裡就像撒了一層的霜,既淒涼又有意境。
殺人越貨的好天氣。
我這樣想著,又品了一口茶。陳啟不愧貪墨錢款貪墨了那麼多年,府上的茶都是新進貢的蒙頂甘露,拿山泉水一泡,茶香撲鼻。我喝的心情甚好,乾脆沏了一杯新茶,端著茶站起身,對著陳啟因為氣竭而被迫張大的嘴一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