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想著徐生那個臭小鬼果然一點都不適合養孩子,一天到晚都在教別人些什麼,一邊看著徐楚在懷裡掏了掏,摸出一把糖出來攤在手心裡。
「我問江江鬼要了四顆糖,一顆給兔子哥哥,一顆給姜姐姐,一顆留給阿哥。還有一顆……是我噠。」
徐楚被糖轉移走了注意力,完全忘記了剛才姜湘張牙舞爪要來打他的樣子,從我身上骨碌地爬下去,往我和姜湘手裡一人塞了一顆糖,站在原地嘿嘿的笑起來。
這糖長相奇異,與我府上逢年過節老管家硬要我吃一顆的那種不同,它並沒有花里胡哨的外殼包著,看起來也並不像街邊小巷叫嚷著賣的那種桂花糖。它周身像被燒焦了一樣黑漆漆的,糖和外面的紙黏在一塊,握在手裡又冷又黏。
「這是鬼糖,家裡有親人弔唁的時候燒下來,拿到手裡就會變成這樣。你陽氣重,魂體又特別,這糖還是別吃為好。」姜湘一邊拍了下我手裡的糖,提醒我別吃,一邊把自己那顆糖撕開咯嘣咯嘣嚼了,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笑起來,又去抱徐楚。「有糖還想著我,不錯不錯,孺子可教,就封你做我最喜歡的小弟吧。」
我捏著手裡的糖挑起唇角,雖然沒吃,卻還是小心妥帖的把它放進衣袖口裡,然後一扭頭……
臥槽梁宴這個狗賊怎麼還在望著這邊?!
臥槽這狗玩意什麼時候伸出的的手?!
臥槽他的手要碰到我衣服了怎麼辦?!
霎時間,我呼吸一窒,緊張的似乎都能聽見我那壓根不存在的心跳。
我跟姜湘和徐楚可不同,我是吸滿了陽氣能碰到物件的鬼啊,梁宴的手再往前探一點,就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裡握住了一團布料,但他隨即就會發現一件嚇人的事,他的眼裡並不能看到任何東西。
活脫脫的大白天撞鬼。
這要是被他碰到了,我怕是詐屍還魂都說不清了。
「陛下?」一直等在下面的劉大人遲遲聽不到聲響,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疑惑地看著梁宴往自己側後方的方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好像要摸什麼似的。他嘶了一聲,忍不住又喊道:「陛下?賑災款……到底是撥多少啊?」
梁宴聽到聲響,伸出的手往回縮了一下。
謝天謝地。
我憋住的那口氣終於呼了出來。
劉大人活該你升官發財,這年頭像你這麼長眼色的官員實在不多了啊,我要是還活著,你若是因為貪贓枉法進了章台落到我手裡,我高低得少打你一鞭子,一定體體面面的把你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