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步步為營心機盤算幾十年,從來都只有我算計的別人的份兒,今天倒是河邊濕鞋,栽在我一手培養的兩個人身上了。
我唰唰在紙上寫下幾個大字,惡狠狠地拍在那兩人面前——「演我呢?!」
梁宴:「……」
段久:「……」
「咳……這……實在是無奈之舉,無奈之舉。」段久捏著拳放在嘴邊咳了一聲,掃了一眼揣著手站在旁邊、假裝自己沒有過錯一聲不吭的梁宴,只能開口為自己辯解道:「大人不是托我查,您那位叫徐生的朋友家中遭遇過何等變故嗎。我查到一些頭緒,就按照與您約定好的把查來的東西寫在紙上放進藏書閣里,誰承想……」
段久眯著眼睛指了下樑宴:「誰承想陛下對臣關注有加,第二天就把那東西從藏書閣里搜了出來,一大清早就請臣來天牢里喝茶,天牢里的茶臣喝不慣,就只能上台當戲子,唱出戲把大人請出來看了。」
我點點頭,算是聽明白了。
梁宴這狗東西說不定在衣冠冢前被我砸暈的時候就起了疑心,在藏書閣鬧鬼的那天晚上順帶懷疑上了段久,以至於段久去一趟藏書閣,都被這狗東西聞著味發現了端倪。幾番搜查再加上拿著段久做圈套的試探,還真把我引進了陷阱里,讓我無可奈何只能承認自己還存在的事實。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我教出來這都是兩個什麼玩意兒,一天到晚這算盤珠子盡往我身上撥了!
我心裡邊罵邊又擔心段久吃了悶虧,因為咬死不透露我的消息而被梁宴處罰,在紙上沖梁宴寫到:
「你嚴刑拷打他了?」
梁宴盯著紙上的字一點一點寫完,然後在我停筆的那一刻毫不客氣地嗤笑了一聲。
段久也看到了內容,摸了摸鼻子,搶先答道:「哦,那倒沒有,陛下從來不濫用私刑。」
我覺得段久的動作里透露著一股子心虛,還沒來得及深究,就聽梁宴接著說道:「沒有嚴刑拷打也沒有濫用私刑,段大人是個識時務的人,你想像中一切忠臣良將咬死不出賣你的情節都沒有。」
梁宴聳了聳肩,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得意,挑著眉道:「我剛把段大人請進天牢里來,段大人就把你的一切全部都告訴了我,一個板子都還沒落下去,更別說上一點什麼手段了。沈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