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湘看見我手臂上冒出血珠,呲著牙兇狠地回頭沖徐生吼道:「你幹什麼!別以為你頂著徐楚的魂體我就不敢揍你!」
這時我才注意到,姜湘凶起來的時候腦門上隱隱約約有一個紅色的印記,竟與之前徐生不情不願的給我介紹厲鬼時腦袋上展露的印記一模一樣。
我皺了皺眉,卻不動聲色的把疑問的情緒收了回去,拍了拍姜湘的肩膀安撫她的情緒,手拄在地上撐著半個身子,就保持著這樣一個隨意的姿勢看向徐生,問道:「為什麼都得死?徐生,你究竟和前朝太子是什麼關係?你不說出來,永遠也沒人能化解的了你的仇恨。」
「呵,我與先太子是什麼關係?沈大人,你做了那麼久的太子侍讀,竟然想不起來太子在民間尋花問柳的時候,用的是什麼名字嗎?」徐生眼睛通紅,提起先太子時眼神里既有怨恨也有不甘。「楚生楚生,我和我弟弟的名字連在一起,你就沒想起來點什麼嗎,宰輔大人。」
楚生。
我記憶里的散亂碎塊終於被這個名字給串聯了起來。
先太子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雖然有頭腦,但不多,勉強稱得上一句奸詐小人。他以前暗地裡經常流連花柳之地,最喜歡騙一些貌美女子對他死心塌地,看那些女子為她付出一切。怕招惹是非,他在外面捏造的身份就是京城裡的皇商——楚生。
我那時還覺得這個名字與他十分匹配,楚生——畜生,和這位先太子的為人簡直一模一樣。可如今這個名字串聯起兩個死的不明不白的孩子時,我的心如墜冰窖。
我張了張嘴,一瞬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先太子是你們兄弟的……」
「父親,親生父親。」徐生挑了下唇角,稚童的臉上滿是深沉與怨恨,他諷刺道:「驚訝嗎,沈大人,你就是我的殺父仇人。奇不奇怪,我不找你尋仇,反而還幾次幫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想起段久曾說過,徐氏兩兄弟是被先太子親手領進沉香樓的,我的心情頓時沉重下來。
徐生顫著手,接著說道:「因為……我就是被我的親生父親賣進那座吃人的樓的啊,我就是被他扒光了衣服,推到那一群油頭大肚的男人們面前,成為了這京都最下賤的存在啊。」
「他……他怎麼能……」姜湘在旁邊驚訝地捂住了嘴,吸著涼氣扭著頭看我,震驚的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