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沈棄,沈大人,你那麼趾高氣昂的,你有證據嗎?徐氏兄弟早就已經死了,那些孩童也早就死了,屍骨你都找不到,去哪找個活人出來指認我?」榮安桀笑了兩聲,一開始的驚慌失措冷靜下來後換成了胸有成竹。他一把推開抵在脖間的劍,睜著他那雙渾濁老態的眼,沖我噁心地笑道:
「徐生,你說的是原來那個叫梁生的孩子吧,那孩子是真美啊,那雙手芊芊玉骨的,琵琶曲彈的可醉人了。那麼些孩子中,我對他最念念不忘,哪怕他被太子府拋棄改了母姓,臉上那個倔強不肯服輸的勁還是那麼動人。其實你小時候也極美,要不是沈方非要把你帶到塞北,我早就……」
榮安那張老態橫生的臉上露出一些痴迷的、如痴如醉的表情,甚至在某個恍惚間還想伸出手往我臉上探。我長劍一橫,冷著眉眼手起刀落,直接把他往前探的那根手指給砍了下來。
我被這老傢伙噁心的不行,後悔沒早幾年把他弄死,再看他一眼都髒了我的眼,扔下一句「等著伏誅吧」就想往夢境外面走,好讓早已埋伏好的段久和暗衛送他下地獄。
「伏誅?梁宴那小兒敢嗎!老夫在京都這些年養活了多少人,那麼多官員那麼多利益,軍中朝中那麼多牽扯,你以為皇帝敢為了這些陳年舊事就殺掉老夫嗎!」在夢裡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但榮安顯然沒意識到自己在夢裡,捂著自己直冒血的手指哀嚎道:「沈棄,你以為你爬的高,皇帝的心就會向著你了?!不可能的!老夫侍奉三朝君主,比你了解帝王,你才是皇帝忌憚的角色。你覺得陛下會殺了我?笑話!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咯……你……你竟敢……咯……」
「廢話真多。」我拔出剛剛反手插入榮安喉嚨里的劍,甩了甩手上的血,夢裡死掉當然不算真的死,但那些恐懼卻是真實的。我看著榮安驚恐地往外吐著血,冷笑的補完了最後一句話。
「帝王我是沒你了解,但梁宴的心向著誰,我可比你懂太多。」
……
夢境退散,床上的人喘著粗氣驚醒,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定上面沒有被人用劍刺穿的血窟窿,自己的手指也沒有被人削掉一截,才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是夢,我就說,沈棄那小兒明明已經死了,怎麼會 活過來殺我,原來是夢……來人啊,給我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