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假裝捋了捋壓根不存在的鬍鬚,笑的一臉高深莫測。「我知道他藏在哪。」
……
姜湘被困在皇宮裡出不去,梁宴帶我出去放肆了一整天,此刻正公務壓身,無法陪我一同前去。不過我走之前還是往乾清宮內殿的桌子上留了張紙條,以免梁宴這個小心眼的傢伙又在心裡記我一筆。
留完紙條,我就堅定的朝宮外的某個方向飛去。
月黑風高,京都的夜晚一片寂靜。我飄進某家的府邸,正見燭光繚亂,某位在朝堂上滿腹算計的大人,正帶著淺笑持著茶,端坐在屏風前,含著笑意朝那屏風後的人耐心說著什麼。
或許並不應該稱呼其為「人」,因為燭光隱隱綽綽照在屏風後,卻根本映不出那「人」的影子。
他沒有影子。
是個與我如出一轍、如假包換的鬼!
我慢慢靠近過去,正準備出其不意逮那屏風後的鬼一個現行,坐在椅子上的人卻好像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露出他鼻樑上架的一副折著奇異光的琉璃鏡。
「……」
「……」
「……大……大人?」
我與在場唯一的人對視半晌,這個平日端莊穩重的人難得露出了一點錯愕與心虛,放下手裡的茶杯,扶了扶眼眶上的鏡片,問道:「大人你深夜再度造訪,可是找微臣有什麼要緊事?」
許是段久的語氣太過自然,我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什麼不對,只走上前,隨便拿了根筆在紙上對段久寫到:「我不找你。」
不等段久挑著眉問我一句「那大人找誰」,我就衝著這大堂偏角的屏風後喊道:「徐生,別躲了,早上來的時候我就看見你了,出來!」
我在去溫泉的時候就左思右想,能與段久有關係,還能讓段久遮遮掩掩瞞著不讓我知道的鬼還能有誰?
那不就只有徐生那個曾被段久所救,還看我不順眼的小鬼了嘛!
我承認我這一嗓子吼的有賭的成分,但當屏風慢騰騰挪出來一隻小腳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賭對了。
段久這個傢伙就是金屋藏鬼!還瞞著我!
可惡,說好的一輩子的好兄弟呢,當年爾虞我詐間都還毫不欺瞞,如今竟然為了個鬼……等會!
不對!
段久怎麼會看見鬼?!
作為陽氣的特殊存在,梁宴尚且都看不見我,只能在夢中相見一二。段久肉體凡胎,又如何能看見徐生,還能與他溝通替他遮掩?
對了,剛剛……剛剛段久也看見了我!玉禮那個禿驢說過,我腕上的紅繩是梁宴心血所求,只有梁宴能看見,段久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那段久是憑藉什麼知曉我的到來?莫非……他真能看見鬼魂?可是最開始我與段久託夢時,他分明對鬼神託夢之事一無所知啊,幾次在宮裡宮外相見時他也並不能看見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