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倚霜抬腿要走。
瑞恩希立馬跟上,拉著他的袖子,兩隻綠色的眼睛在落日餘暉下亮晶晶的。
「窩,去!」瑞恩希一字一頓,成功用最簡單的語法表達了他的訴求。
樓倚霜捏了捏鼻樑骨,心想你自己玩會不成麼,那演武場全是劍在空中飛,待會給你頭削掉了,但又不好跟一個聽不懂話也講不清楚話的小鬼解釋,只能點頭。
「ye!」
演武場顧名思義,是上千塊石板平鋪而成的一塊專用於練武場地,包括但不限於劍修弟子弟子耍劍、醫修弟子下毒、陣修弟子下套、樂修弟子魔音貫耳等等。
往往在練武場練習的弟子都是剛入門不久、修為不高的,一般混成老油條之後都會自個找個陰涼地練。
因此樓倚霜跟越小滿說去演武場加練,言下之意就是替他看著這幫人,越小滿也聽懂了。
只是效果,似乎不怎麼好。
樓倚霜閒步上台階,甫一冒出頭,就聽到有弟子嚷嚷:「來了來了,快起來,哎喲別坐著了!」
接著就是一陣倉促凌亂的腳步聲。
一眼望不到頭的演武場大壩上,若干弟子如同螞蟻一般,開始了大遷徙。
從靠近他們的這邊到遠離他們的那邊,弟子們不斷站起,假裝正在練習。
沒有弟子永遠在起身,但永遠有弟子在起身。
如同狂風吹倒的韭菜復起,一茬又一茬。
樓倚霜視而不見——並非他不稱職,而是誰都是這樣過來的,當初他們師兄妹三人偷懶比這更甚,頻頻把長老們氣吐血,現在輪到他們擔任被氣的角色,經驗之談,為了自己的身體健康,樓倚霜不得不放寬心。
師兄就是想不開,才會衰老得那麼快。
演武場上,不同派系的弟子自然地聚在各自的領域,木樁聳立的地方,便是劍修弟子所在地,也是樓倚霜重點督察區域。
他人到,首先起到第一層督導作用,接著,是他的言語攻擊,通過委婉地指出弟子的問題從而達到幫助弟子們快速進步的目的。
比人還高的木樁是新入門還沒有練氣入體且想不開選了劍修的弟子們的練習器具,代代相傳,木樁已經經歷了數十年風霜,至今屹立於此原因也很簡單,弟子們揮舞著木劍,只能給木樁撓撓癢,因此木樁的使用續航極長。
劍修弟子有男有女,穿著宗門統一的青白服飾,拿著木劍砍木樁,練習基本功。
樓倚霜走了一圈,留下一地破碎的心瓣。
「確定要選劍修嗎,不像舞劍,像驅鬼。」
「有蒼蠅嗎,我怎麼沒看見。沒有,那你戳個什麼勁。」
「把劍拿穩,木劍飛出去小事一樁,真劍飛出去家底空蕩。」
「為什麼不攻擊木樁呢,是不想嗎?」
「很有喜感,建議轉行跳大神,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