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寒陰著一雙眼,心裡緊急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能代替一下。
南斯醫生則是站在一旁,眼看病患雄主這般急躁的臉色,其實也很不解。
在他眼中,這隻雄蟲對安德烈可以說是極盡的厭惡殘忍,光是誡訓所與軍部的拷問項目就基本上是不想讓他活命般的摧殘。
可現在,卻又因為他病症突發急的亂轉,聽到他要死了眼中滿是怒火。
是還沒玩夠,恨他死太早?想救回來繼續磋磨?
南斯醫生無法揣摩出雄蟲的心思,只能遺憾搖頭,退出病房,把一切交給時間。
這個星球的分鐘計量似乎很長,於寒看了三次表,才僅僅只過了兩分鐘。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病床上的蟲叫雄主的聲音越來越低,他開始呼吸不暢,胸腔的呼吸聲伴隨著呼嚕呼嚕的水泡音。
不是肺炎,就是肺出血。
於寒的躁鬱情緒也開始忍不住,揪著他的衣領把他拽起來:「雄主雄主——你雄主不在!你要是想見他就給我精神著點,活過來再說!」
可惜,這樣的咆哮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於寒也從躁動不安逐漸轉為平靜到仿佛結了冰,他看著鐘錶緩緩挪動,約莫十分鐘後,蟲奴幾乎沒了反應,四肢不再抽搐,唇卻越發烏青,整個身體也有逐漸僵硬化的跡象。
不能再等了。
「媽的。」
黑夜中一聲咒罵,於寒轉身到果籃里抓了把小刀,隨後又一次扛起他,朝著醫院後院造景湖的方向跑去!
……
安德烈只覺得自己神智飄忽,身上的衣服被脫掉,靈魂像是離開了軀體般的發冷,隨後便是落入冰淵般的更加深冷的地方,皮膚上的刺痛讓他短暫的清醒了一瞬,下一秒,冰冷的水沁透鼻腔與耳朵,他下意識張大嘴喘氣,卻又被立刻堵住了唇。
有什麼溫熱腥甜的東西被餵進口中,呼吸急促吞咽不及的他被嗆得咳嗽了幾聲。
隨著那些腥甜進入體內,無數陌生的精神絲線也侵入進來,那是不同於安撫藥物般的感覺,那些精神線像是長了眼睛,從他身體內部擴散,逐漸充盈每一個細胞,將混亂波動的精神海整體撫平,卻又伴隨著無盡的刺痛,讓全身的每一根筋脈都脹滿劇痛,比他所承受過的任何試驗都要痛上幾倍。
雌蟲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迷茫的睜開眼,身上水嗒嗒的,髮絲流下的水沿著額頭淌下,只能隱約看到眼前抱著自己的人身上纏繞的繃帶被水浸透,有鮮紅的顏色從肩頭暈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