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前半夜就沒睡好,於寒煩惱的翻了個身,將後背對著那又熱又亮的光團,試圖繼續補覺。
有腳步聲傳來,誰輕輕的拉上了窗簾,只留下一半的陽光。
餓。
睡覺的時候還好一點,一旦有一點點要甦醒的意思,所有的細胞就都瞬間精神,然後開始提示大腦——它們已經半天一夜沒有吃飯了!
兩秒鐘後,於寒嘭的從病床上坐起來,回眸就看到站在窗邊,手還捏著窗簾的安德烈。
蟲奴自作主張的起身去拉窗簾,現在被看到是站著的狀態,他慌了一瞬,隨後屈膝跪下,規規矩矩的輕聲向他問好:「雄主,早上好。」
看著昨天還髒污血亂的蟲奴此時乾乾淨淨,銀白髮絲柔軟柔順,背對著陽光站著,觸角搖搖,除了臉色還有點發白,頭髮沒被允許修剪有點長,身上那按雄蟲尺寸做的病號服穿著有點小滑稽之外,其它都是相當的完美。
尤其是那雙霧蒙蒙的綠瞳仁……嘶。
於寒怔了一瞬,想起昨夜那些事,隨後又一次沉了臉,翻身下地,一邊穿鞋一邊皺眉厭惡:「別叫我雄主,我可不是你雄主,我也一點都不好。」
安德烈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他,也不敢吭聲,直到看著他出去,滿眼都是迷茫之色。
兩分鐘後,南斯醫生的辦公桌被人拍的嘭一聲,桌上的小藥瓶子都跟著跳了跳!
「借點錢!」那雄蟲滿臉都寫著不爽,眼神凶神惡煞的還掛著一圈的青,瞧著像地獄裡爬出來的鬼:「不然我今天就餓死在醫院裡了!」
「哦哦……」南斯醫生真是好脾氣,立刻掏兜,從衣服里拿出三張紙幣,抽回一張自己放回兜里,其它兩張全都遞了給他:「給,不用還我了。」
「得還!」於寒接了錢,看著完全一點不熟悉的兩個五百元鈔票,也不知道這價值是多少,但還是對南斯醫生表示感謝:「謝了!賭債我不一定還!你的債一定還!」
「沒關係……」
看著對方拿了錢就晃晃悠悠的離開……如果不是他說話客氣,最後還道謝的話,南斯醫生真的會認為,他純粹是來打劫的。
當安德烈再次看到自家雄主,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
他的雄主左右手都各拎了只超大號的木筐,怒氣沖沖走進病房,一把掀開被子找了個坐的地方後,便將那筐里的東西一個一個往外拿。
是一盒盒飯,一盒盒飯,一盒盒飯,和,一盒盒盒飯……
看著滿桌子的盒飯被一一打開,有魚有肉,擺滿了整個病號桌,安德烈十分奇怪,想問問他哪來的錢,卻又明知不該多事,只安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