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不知該說什麼,雄蟲剛剛使用的精神力太過強橫,以至於到現在他混亂的大腦依然在嗡鳴作響,無法給出任何反應和回饋,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幾隻小螞蟻趁亂爬上他的褲腿都沒有發現。
幾分鐘後,於寒到達任務標記目標地點,看到一大堆平凡樹木之中長了七八棵有著粉色厚葉片的粗壯大樹。
並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樹竟然擁有一些生物功能,樹幹上竟然還有兩隻眼睛,樹枝也有脈絡,會動,在他走來的一瞬間就盯住他,一雙老樹眼可不開心,立刻揮動起粗壯的枝丫,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抽打痕跡,禁止靠近。
看於寒抬腿就要往樹下走,不知何時跟上來躲著的安德烈快速擋在他面前,從身後僱主給的道具包里掏出兩隻布口袋,又拿了只彈弓捧給他:「那些樹很危險,大家通常用這個。擊中葉片後,奴去找機會撿走就好。」
「危險?」於寒抬眸,看著眼前這隻傻蟲,乾脆直白的質問他:「我危險和你有什麼關係?」
安德烈看起來就像系統老舊的機器管家,把這個反應理解為拒絕,微微躬身,找尋其它解決辦法:「或、或者……奴動手,您看著?」
「你就慶幸你那兩隻眼長得夠好看。」抓過他手上的大口袋,於寒抬手:「躲開,不然給你眼珠插爆。」
此時於先生胸前正掛著那隻巨眼異獸的眼球粘液,這變相證明他的確十分擅長插眼珠。
安德烈卻不肯讓開,他眼底發紅,執拗的看著眼前的雄蟲重複強調:「很危險。」
十分了解蟲族的於寒,看到這種即將崩潰般的衝突眼神,想起之前在醫院時南斯醫生說他受過太多藥物實驗,腦袋有點壞了,和他生氣一點也不值得。
「真是欠了你的。我動手,你看著。」眼見著蟲蟲快被刺激的崩潰,於先生又一次服了軟,抬手在這傻傢伙頭上輕撫的同時,滲出一絲精神力電了他一下提醒:「聽話,去找個樹墩坐下。」
突如其來的語氣轉換,以及原本不該屬於納維爾的精神線纏繞著指尖啪的一下點在額頭,讓安德烈感受到奇妙反應的同時,也思緒清明了一瞬,猛地全身一僵。
曾在模糊記憶中那溫柔蝕骨的聲音又一次出現。
「聽話,忍一忍。」
「我的精神力……你受不了,隔著水,能好些。」
漆黑的深夜,冰冷的湖水,精神力的交纏,還有溫熱的……鮮血。
那晚,是……他。
看著那隻雄蟲朝著那幾棵粉色大樹走去,衝撞般的記憶讓安德烈胸腔開始不受控制的上下起伏,甚至讓嵌在他頸肉中的禁制器亮起紅燈。
於寒也在這一瞬感受到了身後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