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場景細膩到仿佛一幅古老靜謐的油畫,一間陰暗的磚牆破房中,沒有燈光,只有一盞燭火在微微跳動著。
在燭火映照下的牆上,能夠清楚看到安德烈穿著軍裝的側影,而在那雕塑般一動不動的側影旁邊,一個穿著紅色校服的少年正坐在小木床上,拿著張檔案白紙疊紙飛機。
安德烈的眼,一直看著那少年身上,故而記憶的畫面,也全部定在這裡。
因為年紀的緣故,少年看起來並不壯碩,有著屬於青春少年的修長細瘦,一張還沒脫去稚氣的臉有點娃娃樣兒,頭上還燙了點小卷。
看安德烈一直沉默,少年抬起黑色的眼眸懶洋洋的瞅了他一眼,笑著問:「怎麼不說話?」
「你在忙。」
「我不忙。」顯然只是疊點摺紙消磨時間的少年往安德烈身邊湊了湊,小聲:「哎,我聽他們說,你是雌的?」
「……是。」看來年輕的安德烈,也和現在一樣的少言寡語,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雌的,那不就得嫁人嗎?」少年笑意越發繃不住,上下打量他:「你……你是不是激素不協調啊?你看起來哪雌了?」
「……」安德烈低頭看了看自己,搖頭:「我不知道。」
「我看你啊,不會有人要。」少年搖頭嘆息,嘖嘖有聲:「你說我是雄的還是雌的?」
「你應該……是雄性吧。」
少年跟著點頭,笑的燦爛不已:「我想也是。雖然我撞壞了腦袋,把你當成我哥硬跟著你,但你親弟瘋狂吃醋你都沒把我扔了,還從那大怪物手裡把我救下來,給我吃喝,我覺得還是需要報答你的。這樣吧……咱倆約定,如果有一天你真嫁不出去,那你就來找我,我和你結婚~!」
「……」安德烈莫名沉默了。
少年卻笑的更加肆意,把疊出來的紙飛機咻的一下丟向他:「好了,也沒說你真嫁不出去呢?就那麼一說。你的眼睛多好看,笑一笑就更好看,肯定多得是人要。再說,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知道管理局能不能幫我找到家,要是我是個什麼青蛙族之類的,吃蟲,我可能還娶不了你呢!」
又是短暫的沉默後,安德烈按照他所要求的,笑了笑,說:「你會找到家的。」
……
看著這段記憶的於寒半晌都沒有說話。
在他的記憶中其實並沒有這樣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