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熟門熟路地幫我登記:「川繪栗子是嗎?來到橫濱的理由是大學入學,非戰鬥系異能者,於四年前在官方登記……」
她說著說著,打字的手停下來,面露驚愕:「這——我查不到你的保密等級。」
我:我們當偵探的,不神秘一點怎麼唬得住委託人?
保密等級的事我並不知情。在官方登記異能的時候我只有十四歲,在警察的陪同下回答了對方幾個問題,很快便結束了。
「要不問問幫我登記的人?」我提議道,「不過都過去四年了,讓一位社畜強行回憶四年前經手的工作,是不是有點不做人?」
你們異能特務科工作環境好惡劣啊,文件在電腦上都至多保存七天,卻要社畜記四年。
「我看看,幫你登記的人是?」她挪動滑鼠。
「是我。」
電梯懸停,腳步匆匆的青年向我走來,他的嘴角有一顆小痣,戴一副圓框眼鏡。
「又見面了,川繪小姐。」他向我伸手,「我是坂口安吾。」
我對他——主要是對他會反光的眼鏡——有印象,禮貌地把手伸過去握手,將業務窗口的位置讓給他。
「你連四年前的工作都記得清清楚楚嗎?」我面露同情,「脫髮算不算工傷?有沒有補貼?」
坂口安吾:不算……沒有……
別說了,再說就不禮貌了。
後背似乎中了一箭的青年很快幫我登記完畢,他看見我的入學通知書,道了聲恭喜。
「沒想到還能在橫濱見到你。」坂口安吾在手機上打字,似乎推掉了什麼會議,「方便請你吃頓飯嗎?」
我欲言又止。
「安吾先生,」我認真地說,「即使不請我吃飯,我也願意當你推脫工作的藉口。」
「幫助社畜就是幫助未來的自己,打工人help打工人,不用跟我客氣。」坂口安吾:我不是我沒有。
他對工作很有熱情的,傳遍異能特務科的著名名言「不下班等於不用上班」正是出於他之口。
「不是為了工作。」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是我個人,還有我的朋友,想著至少要請客一次。」
我一臉費解:「為什麼?」
莫非是有錢沒地方花,接濟貧窮少女做善事攢功德?
我和坂口安吾僅有一面之緣。
四年前,我的異能力在一樁大案中發揮了極大的作用,破案過程可以說與柯學毫無關係,警視廳上層緊急聯繫異能特務科,前來東京的派遣員便是他。
坂口安吾來得很低調,他獨自在案發現場調查了一段時間,問了我一些關於異能的問題,趁著夜色匆匆離去,像身後有什麼在追趕他似的。
我聽附近的警察小聲議論,說橫濱越來越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