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回到七年前就好了。」
他再也、再也、再也不會喜歡上韓知,再也不會答應和韓知在一起,再也不會走進這座高樓里,再也不會為了韓知而放棄自己的所有,再也不要和韓知有一絲一毫的牽扯。
再也……不要獨身一人,孤零零的在這裡死去。
風聲呼嘯。
林溫這一次沒有再回頭張望,沒有再看關了他七年的地方一眼。他睜著眼,帶著笑,一步向前,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人影搖曳,像一隻被折斷了翅膀墜落的鳥。
但……這一次好像真的有些不同。
林溫沒有感到墜落在地時的茫然,和四肢被摔碎的鈍痛感。
他仿佛被人什麼接住了。
接住他的人好像從什麼地方飛奔而來,還急喘著氣,帶著無奈和緊張過後的疲累,沖他抬了一下唇角:
「都跳了七次了,你不累?」
第2章 沒用的菟絲花
城郊的獨棟別墅區,是滬上富人扎堆的聚集地。晚間月亮才冒出頭,還在金融資本世界鏖戰的商業精英都還沒回來休憩,只有少數幾家亮著燈,遠遠望去能窺見繁華生活的一角。
而那些亮著燈的人家裡,其中一家客廳的白熾燈光被開到最大,經過巨大落地玻璃的折射,亮的有些刺人眼。
長期在昏暗閣樓里待著的林溫有些不適應,半閉著眼皺了皺眉,忍耐著沒有抬手去擋晃眼的光。下一秒,有人走過來,往他手裡塞了一杯溫水,順帶拿起桌上的遙控器,調暗了房間裡的光。
「這點光都忍不了,還一次次往下跳?」
林溫抬起頭,看向站在他面前衣冠楚楚,卻用著堪稱輕蔑的可憐目光看他的男人,問:「你是誰?」
「傅深。」
那人回答的很爽快,林溫卻對這個名字沒多大印象:「那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傅深倚在沙發邊角,先是為林溫敬稱的那一句「您」挑了下眉,繼而又輕笑一聲。
「一般這種時候,人們通常會問『你為什麼會救我』或者『你怎麼知道我跳了七次』這種問題,林先生,你的提問倒是很新穎。」
傅深輕而易舉的就能說出他的姓名,好像對他的一切都很清楚,從剛才到現在,傅深也沒開口問過他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從那棟別墅往下跳,但林溫卻實在想不起來他什麼時候認識過這樣一號人物,只好答道:
「別墅區的安保很嚴格,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更何況那棟別墅周圍韓……韓知派了人去看守,進出都會有人向他通報。但是您剛才帶我離開時,我並沒看見什麼人,也沒什麼阻攔。所以比起您為什麼會救我,我更想知道您為什麼會剛好出現在那裡。您是……韓知的朋友?」
林溫的心跳的厲害,從高樓墜下的失重感還沒消失。他沒什麼劫後餘生的慶幸,但也許是因為這第八次的死去被人打斷,他沒有再一次感受到墜落的痛苦和甦醒於黎明的茫然,倒叫他體會到生和死交界的分明,暫時維持住了頭腦清醒。
「喝口水吧,你手還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