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在公司,在家。」傅深捏了捏眉心,又重新轉回視線望向客廳。「有一些麻煩要處理,我撿回來一隻……」
「在家有什麼意思?出來嗨啊!什麼事不能明天再做?」陳旗模模糊糊聽見幾句,追問道:「什麼?你撿回去什麼東西?」
傅深沒有及時答話,他的視線定格在沙發上坐的板正的身影上。
一分鐘前,林溫還在他的視線里哭的不能自已。而僅僅只是一會功夫,林溫已經從地上重新坐了回去,單從背影來看,那些怯懦的、碎成一地的骨氣和脊樑,竟又被林溫一節一節接了回來。
林溫的背挺得筆直。
連剛剛被淚水打濕的頭髮也被他重新打理好,妥善的貼在鬢角。
傅深想,這應該是想通了。
還行,比他預想的要快一點,還不算是無可救藥。
電話那頭的陳旗還在追問:「撿回來什麼?傅深?奇怪,怎麼沒聲?我信號不好嗎?」
「撿回來一隻鳥。」傅深端起水杯,笑了一聲。「我剛發現,它的爪子應該比我想像中要利一點。」
陳旗聽的雲裡霧裡:「什麼玩意兒?鳥?你上哪撿的?你不是最討厭小動物的嗎?被鳥抓了也要打狂犬疫苗的吧?」
傅深直接忽略了對方的提問:「對了,聚會的話,韓知應該也在吧?不如你早點結束讓他回去。」
「在啊,這種酒肉池林怎麼可能少的了他。」陳旗看了眼不遠處的男女,嗤笑一聲,答道:「小少爺老早就到了,這會男男女女伴兒都換了三個了。怎麼,你還怕他玩太久把自己喝死了?那不正如你意嘛……你們的關係變好了?」
「你想多了。」
傅深的目光落在沙發上,微蹙的狹長眼眸意味深長的鎖定著林溫。
「我只是想知道,當他回去,發現自己處心積慮花費了多年心思豢養起來的鳥,掙脫牢籠飛走了的時候。」
傅深挑起嘴角,笑裡帶著明晃晃的惡意:
「他會是什麼表情。」
傅深在好友疑惑地喊著「什麼?你別告訴我你撿的是韓知家的鳥?你不會去他家偷鳥了吧!」的聲音中掛斷電話,把溫水放在林溫面前,舒適地靠在沙發里,沖林溫笑了笑。
林溫抬頭看他。
傅深便又問:
「林溫,你想復仇嗎?」
傅深這回沒多久等到了林溫的答案。
林溫的眼底有化不開的愁緒,還有在傅深刻意挑動之下,愈演愈濃的仇恨。他望向傅深,果斷又沉重地答道:
「我想。」
傅深毫不掩飾地笑起來。
和他預想中的分毫不差,走投無路的軟弱困獸心有不甘,所以只能接住他提供的藤蔓,成為他棋盤上的兵卒。
他想剛才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