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想伸手幫忙撫平,又覺得這樣的動作太過親密,乾脆瞥向別處裝作沒看見,不動聲色地接上林溫前面的話:「想問什麼?」
「想問……您是不是射擊很厲害,您剛說十環以下不算好成績。」林溫完全沒在意傅深的眼神,「那這些天有空的時候,能不能麻煩您教下我射擊啊?我絕對不會占用您很多時間的!」
傅深取下自己的耳罩,看向林溫挑了下眉:「你到挺會順杆爬的。」
「我記得出國之前您說過,人要善於利用自己手裡的籌碼。沒有不變的關係,只有永恆的利益。在自己手裡掌握東西少的時候,要學會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林溫眨了眨眼,指了指傅深,又指了指自己。「我現在手裡什麼東西和籌碼都沒有,認識會開槍的人也只有你一個,所以……」
「所以你打算利用我?」
傅深微微俯下身,直視著林溫的眼睛,譏誚地抬起唇:
「野心真不小。」
林溫呼吸一滯,覺得自己惹了傅深不快,下意識張口就想道歉。
「不過……你話說的很對,你現在兩手空空,最重要的是要趕緊讓自己贏得籌碼。」傅深皺著眉看向欲言又止的林溫,敲了敲槍台。「愣著幹嘛,練槍。讓我看看你說大話的能力配不配得上你的野心。」
……
傅深其實在一旁目睹了林溫從進來到欲走又到咬著牙走回來的全程,原本是真的沒有一點想插手的意思。他在這裡遇到林溫純屬是個意外,本也懶得和身旁好友解釋他和林溫錯綜複雜的關係,而林溫沒有要跟他打招呼的舉動正中他下懷。他樂得清閒,邊和好友在二樓閒聊邊隨意看著樓下林溫的舉動。
老實說,林溫折返回來選擇自己學習射擊的舉動是傅深沒有想到的。
可能因為他了解林溫被韓知對待的經歷,還親眼目睹了林溫的七次死亡,所以他潛意識裡總覺得林溫是軟弱不堪只會通過自我了解來逃避現實的人。
他一開始就看不起林溫,展露出所有的禮貌與客套都不過是出於最基本的教養。
但他這次時隔三個月再見到林溫,心底對林溫的刻板印象卻有了一些偏差。
林溫能一個人在完全陌生的國度生活三個月,沒有向他發出絲毫求助,也沒打退堂鼓半途而廢。能安排好自己的衣食住行,處理好自己的學業,甚至還有功夫瞞著他搬了個家。
林溫並不像傅深預想的那樣脆弱,風一吹就能攔腰截斷。
雖然這些偏差實在很小——充其量讓林溫在他心裡從攀附的菟絲花變成了一棵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