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的會客室,韓知難掩自己的急躁,掐著紙杯的邊緣皺緊了眉,反覆抬頭看向虛掩的房門。
林溫在他耐心耗盡想衝出去找人之前推開了門。
韓知從沙發上站起來,眼睛一亮,大步走過去,欣喜道:「林溫!我就知道那晚我一定沒認錯人,果真是你!」
林溫避開了韓知想來拉他的手,表情冷淡地走到主位上坐下,從頭到尾沒給韓知一個多餘的眼神。
韓知什麼時候在林溫這裡受過這種冷待,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兩年前林溫對他千依百順的時候。被林溫避開的手愣在空中,好半天才不尷不尬地放下來。被林溫的冷臉一激,韓知又想起來上周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林溫扇了一巴掌丟盡了臉面的事。
白苒說林溫早就在外面找了別人的話還響在韓知腦海里,韓知原本熱切的態度在自己被打壓的面子下又涼下去,對著林溫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責難:「你這兩年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你怎麼會跟方妤待在一起?還有,你是跟誰跑的?當年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找了你大半年都沒有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擔心?呵……」
林溫譏諷地笑出聲,垂下的眼眸里是滿滿的嘲諷和可笑。
韓知一點都沒變。
他還是這麼頤指氣使,還是這麼目無一切,還是這麼趾高氣昂,和他離開的時候並無兩樣。永遠覺得自己沒錯,永遠最先指責別人,永遠學不會反思。
林溫想,
這真是太好了。
韓知並沒有因為他消失的毫無蹤跡的兩年而有任何改變,並沒有覺得自己摧毀了什麼,也並沒有因此悔改,這真是太好了。
林溫背在身後的一隻手慢慢攥緊。
要是你的仇人跪在你面前痛哭流涕的真心懺悔,那這場你準備了良久的反擊計劃會多麼的索然無味。
幸好韓知什麼都沒變,才讓他能勾著唇,毫不客氣地笑著說出: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韓知,你不會自大到覺得我是你的所有物,一言一行都要和你打報告,經過你的同意才能離開吧?」林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角眉梢一直帶著笑,卻不是他面對傅深那種真正的發自肺腑的笑,更像是一種帶著嘲諷、看不起、從上往下俯視的一種笑。
這是他在英國聚會裡學到的另一種無聲的手段,當你並不把對方放在眼底的時候,笑容也是攻擊對方的一種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