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深無奈喊道:「媽。」
「當然,你喜歡幹什麼是你的自由,你在投機取巧這方面乾的也挺好的,我也沒有要干涉你事業的意思。」文女士打一巴掌給顆甜棗,罵完後也象徵性的又誇了兩句,才把話題轉回正軌:
「我是說認真的,你選出來的人我還是放心的,你既然把林溫安排在小妤公司,證明他對你來講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不如讓給我帶去英國,我上了年紀,公司的事懶得管也力不從心了,一直用職業經理人也不是辦法,不如找個能信任的去管。我聽說他把自己的項目分紅都算給了你?那他在你這裡能賺到什麼錢,與其被你當免費勞動力物盡其用,不如去我那兒,錢都不是......」
「他就是不可或缺的。」
方女士一句豪情萬丈的「錢都不是事」還沒說完,就被沉著臉的傅深打斷。傅深見她語氣認真,原本看熱鬧的心態也沒了,眉宇蹙起來,難得在自己母親面前撂下了臉,過了會兒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側著臉沉聲道:
「他跟你走不了,我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
文琇笑了笑,沒理會傅深的態度,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她兒子的小孩脾氣上頭,就像小時候被人搶了可心的玩具,總是要鬧一點情緒。她更關心傅深話里的意思:「什麼叫非他不可?你們又不是情侶關係,商學院那麼多商業人才給你挖,怎麼就非他不可了?」
傅深不可能把他和林溫一遍遍重生,在一次次死亡之後命運交纏的「非他不可」解釋給自己母親聽,那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也不會有人相信。傅深本想說攻破韓家目前看來真的非林溫不可,無論他現在想不想,林溫都已經成了他計劃里必不可少的一環。但傅慧當年死亡的真相傅母並不知道,她中年喪夫又喪女,那段時間身體狀況差到了極點,在醫院將養了大半年。傅深怕刺激到她,這些年也始終沒有把自己的懷疑說出過口。
於是在這個問題下,真相都變成了不可言說的秘密。傅深只能詭異的陷入沉默,強迫自己緘口不言。
半碗茶湯見底,傅母也沒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嘆著氣放下杯子,恨鐵不成鋼地狠戳了一下她的木頭兒子:「你就嘴硬吧你,真對人家沒想法你帶人來跟我吃飯幹嘛?一會我就出去問小溫,只要他答應我立馬把人拐去英國,看你到時候急不急。」
「他不會跟您走的,起碼現在不會。」
傅深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穿上外套開門欲走。
隔著打開的那一小道門縫,他能清楚地看到買完單的林溫捧著小票和錢夾,站在走廊的隔道里吹風。風把林溫鬢邊有些長的碎髮帶起飄揚,林溫又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把那一縷頭髮別到耳後。
林溫不是那種一眼望去就漂亮到讓人驚艷的類型。
但誠如他第一面見到林溫時就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林溫是一個完全長在他審美點上的人。不鋒利張揚,也不曲意迎合。
林溫很韌。
從長相到性子,都像是水渠里難以割斷的蘆葦。你能領略到他的美,也能感受到他絕不輕易為人折腰的態度。再加上這幾年見識多了能力強了,氣質沉澱下來,外表的美變的愈發的出挑,有時候他與別人站在一起,就只是安靜的站著,就能把人的目光慢慢吸引到他身上。
韓知是個不折不扣的渣滓小人,將來也會人生失敗一無所有,但傅深有時候卻難免嫉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