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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溫走遠後,車輛重歸寂靜,卻沒有要發動再走的預兆。
司機等了等,從後視鏡里看見自家老闆沉鬱的臉,一句話也不敢多問,努力縮在車椅里,扮演透明人。
剛才為了看林溫背影降下的車窗被人重新升起,傅深點燃一根煙,在久違的尼古丁味道里,呼出一口濁氣。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
不是刻意戒斷,但確實是為了不再看到林溫為煙霧咳嗽的身影,而有意識地收起了煙盒。
在英國的半個月,他憑藉著對林溫的痴纏,著迷成度早已蓋過了煙支帶來的快感,戒菸效果明顯。但如今被溫情滋潤過的神經,再一次渴望起菸鹼的刺激。
陳旗的簡訊幾乎是掐著點發了過來。
「C盤開啟,韓天明尚未發現異樣。韓知如你所料的入局了,那個項目的合同你在香港處理好了嗎?計劃一切如常?」
傅深的目光一掃而過,卻沒急著回答。
他在后座的車廂里沉默抽完了手裡的煙,看著煙圈升起又降落,帶著嗆人的味道侵入鼻腔,暈染成霧呼出在車窗上。
他眼前浮現出林溫笑著朝他招手的身影。
像淤積尼古丁煙焦的肺部泛出的白點。
他打開車窗,新鮮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湧進來,稀釋掉濃郁的白濁氣,帶走菸捲上最後一絲火星。
戒欲本就是自欺欺人的天方夜譚。
人類的欲望永遠無限。
無限的欲望談何消融。
傅深把抽完的菸捲扔進車內的廢簍,通過後視鏡朝司機點了下頭:「走吧。」
車輛發動,后座椅的手機屏幕清晰地亮著傅深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