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在我面前再死一次。
夜風很大,但麻醉劑的效果讓林溫對周遭事物的一切感知都變弱。他模糊的視線里只能看見傅深瘋狂奔來的身影,聽見傅深的話音震動自己的耳膜。
好像天地間的所有雜音都被過濾,唯有呼應著的心跳躍動欲出,快要飛出來一般提醒著他——
他被接住了。
時隔七年零三個月,月亮又被人重新穩穩地掛回了天上。
林溫這一刻腦子裡什麼想法也沒有,他從窗台上下來,一拳打翻紅著眼上前喊他名字的韓知,眼裡什麼也看不見,奔到門前。
被惡意鎖住的門很快被警方破開,待在門外韓知的人也被抓了個正著。但這些林溫這一刻都不想管。
他看著打開門後第一個衝進來的人,看見傅深焦急慌張的眼睛,看見傅深朝他奔來的動作,他什麼都不想管。
他用足了身體裡剩下的全部力氣跑過去,撞在了張開手臂的傅深懷裡,死死地擁抱住了對方。
這一刻對他們而言,什麼都沒有彼此肌膚相擁,用力傳達來的心跳聲重要。
兩人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都不由自主地想到:
他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
我還活著,那真是太好了。
林溫在徹底失去意識倒在傅深懷裡之前,他還聽見被警察控制住的韓知喊他的名字。
韓知看見林溫攀上窗台的場景後就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雙眸含淚不敢相信地望向林溫,語氣悽然地喊:「林溫......」
先一步反應過來的傅深當即就要上去揍人,又被突然軟下身體倒在他肩頭的林溫嚇了一跳。他看見林溫脖頸間還在滲血的針扎印跡,以及手上身上飛濺沾染的鮮血,臉色黑的嚇人。
有一瞬間他甚至開始後悔不應該早早地帶著警察來,他應該先把韓知關進狹小的地下車庫裡,堵住韓知所有的感官,把人吊在車庫頂上,劃開韓知的脈搏,讓韓知每天只能感受到身體的疼痛和一點一滴往下流的血,才能消除他一星半點的怒火。
但他肆意發展的想法很快被林溫的動作所制止。林溫伏在他胸口,像一隻受了傷的貓,本能地抓著他的領口,蜷縮著嗚咽:「血......不是我的。韓知給我打了麻醉劑,我要撐不住了,快帶我走......」
傅深一聽,哪還敢再耽誤,什麼陰暗想法通通拋諸腦後,準備打橫抱起林溫就走。這時候,韓知卻突然掙開了束縛衝上前兩步,被眼疾手快的警察重新一把摁在地上,他也不再反抗,只是跪在地上朝林溫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