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裝一邊眯著眼睛去看傅深的表情。
按理說就他這點拙劣的演技,傅深就算一時沒反應過來,也能很快看穿他玩鬧的把戲。再結合他剛才偷偷摸摸想要溜回房間的動作,隨便想想便知道他是因為擅自去找錄像帶,回來怕被挨罵的心虛。
可這陣傅深卻好像絲毫沒看出來,依舊眉頭緊鎖,仔細問著他是哪裡不舒服,不放心的還要給家庭醫生打電話。
林溫邊在心裡感慨自己是不是演技進步了,邊感到更加的心虛。演的過了讓傅深為他擔憂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在傅深要打電話的時候攔住了傅深的手。
「我......我現在感覺也沒那麼暈了。真的,先生,不用給醫生打電話,我沒......沒事......」
林溫越說聲音越輕,因為他發現傅深的臉色沒有半分緩解不說,反而好像越來越生氣,連話語都沉默下去。
他咽了咽口水,感覺今天在床上捨棄腰子來道歉的辦法實在是在所難免了,索性放棄抵抗,坦白道:「先生,其實我一點也不頭暈,我都恢復好了。我就是怕......」
「怕你罵我」的話還沒說出口,林溫就被傅深接下來的動作怔愣在了原地。
傅深原本半蹲在地上查看他的情況,林溫的話剛說出口,他就像壓控不住情緒了一般伸手抱住了林溫。
傅深很高,但林溫坐在椅子上,蹲下的動作讓傅深的身高完全不占優勢,幾乎是單膝跪在了地上,擺出仰望的姿態,死死地抱住了林溫。
就像一個贖罪的教徒,在林溫耳邊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
林溫的所有話語都隨著這句話被止住。他並不知道傅深在為什麼道歉,又究竟是哪裡對不起他?
他只是本能地抱住了傅深,認真道:「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
傅深給予他多少溫暖和力度,他就同樣返還回去,毫不吝嗇。
然而這句話並沒有安慰到傅深,傅深環他的手變得更緊,語氣里的愧疚和自責變得更加濃重:
「是我連累了你。」
這是傅深這輩子第一次意識到,他的家庭、他的人生、他的抱負理想、他的計劃安排、他取得的所有成就都不值得一提。那些在別人眼裡足夠他引以為傲的東西都變成了劣勢,因為他清楚的意識到,他的感情會這樣深深的連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