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沒有在意差點摔倒的自己。
「有人摔倒了,都別動了!」
「誰特麼踩我腳!不是說先別動嗎?」
人群亂成一團,本來都說好站在原地不動,可是擁擠的人堆左晃右晃,就像多米羅骨牌一樣,一個帶動全部,最後全都擠做一堆。
蕭宿忍著腳腕上的劇痛,聲音沙啞的叫著席言的名字。
他從沒有這麼痛過,也從沒有過這樣無助的情形,只能勉強護住已經被踩傷的地方,殷切的望著剛剛席言所在的方向。
然後他就真的看到那人分開人流,艱難的朝這裡靠近。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了對方臉上帶著的急切與恐慌,好像這裡有他很重要的東西。
「都別動!我是傷者的丈夫,讓我過去!」
一向溫和的男人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一下子鎮住了騷亂的人群。
蕭宿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靠近,他背著光,可能是光線柔和了他的表情,竟顯得有幾分溫柔。
居高臨下朝自己伸出手的他,好像是天上的神明。
「阿宿。」時隔幾月再次聽到這個稱呼,蕭宿有些恍惚,腦子糊成一團。
「阿宿?」席言擔憂地看著他,「傷到哪裡了?」
「腳。」蕭宿癟了癟嘴,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席言,我的腳好疼啊。」
他拉住席言的衣袖,像拉住了救命的稻草,「真的好疼啊,我走不動了,你不要不管我。」
似乎是被他忽然的撒嬌弄得愣了一下,席言再度溫和了神色,摸了摸他的耳垂。
「好,我不會不管你,我送你去校醫室。」
他的動作溫柔的不像話,蕭宿怔怔看著他,他在朝自己笑,好像又回到了他們剛剛舉辦婚禮的時候,似乎這段時間的疏離從來都沒存在過。
席言將蕭宿抱起來,對方便乖乖躺在他的懷裡,抬起頭去看他的臉。
只聽得周圍一聲驚呼,有人說道「原來這就是席老師的愛人啊,還挺帥的。」
大概是因為愛人兩個字,又或者因為席言驟然收緊的手,蕭宿的臉紅了,甚至不敢去看席言的表情。
也許是誤會了他臉紅的原因,席言看了看周圍起鬨的人群,若有所思,脫下自己的薄外套,蓋在了他的臉上,再次將他抱了起來。
「別怕,他們不會看到你的。」
蕭宿想說不是這個原因,他不是怕被人看到,就被驟然降臨的黑暗打斷了話頭。
他睜大了眼睛,耳邊的聲音漸遠,世界沉寂下來。
他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以及緊靠著的席言的心跳,撲通撲通,並不快,跟它的主人一樣沉穩。
外套上帶著他的味道,將眼前的世界隔成一片小小的天地,這片天地里,只有他們兩個人,與外界的所有人都無關。